监狱铁门,哗啦打开。
马克闭上眼睛良久,才能适应走廊里那刺目的阳光。
走进探视室,他父亲林奇、代理律师向远都在等他。
马克先是朝着向远嘲弄地一笑:“向律师真奇怪你输了我的案子,怎么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当我的代理律师。”
倒是林奇面色一变:“马克,注意你的言辞向律师是你的律师,这是我的决定。他会继续担任你和我们家族的律师,也是我对他的信任。你对他的怀疑,就是对我的怀疑。”
面对严父,马克只能收起不满,乖乖坐下鲫。
林奇抬眼望了一眼警卫,缓缓说:“我很久没来看你了,不是不关心你,是因为最近的生意一直在忙。你知道的,最近股市的行情又出现了许多机会,我们正在做大笔吸纳,这会给我们家族带来巨大的收益。”
马克不觉扬眉。
身为林奇家族的继承人,从童年起他就在受经济学领域的教育,所以他父亲拒说得宛转,却还是让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当下股市的最大变动佛德集团的股价下挫。
他眼瞳一亮,直盯住林奇。
林奇便轻轻点头。
马克也禁不住喜形于色:他父亲在逢低吸纳佛德家族的股份
此时他第一个直觉是:父亲在为他报仇么
那一场庭审,直接造成他被定罪的就是皇甫华章。所以父亲趁此机会打击皇甫华章么
没错,当时庭审时他曾经对皇甫华章失望,可是现在时过境迁,那恨意倒也淡了。这些日子留在他脑海中的,依旧还是皇甫华章在法庭上的淡然旁观。那样的刀光剑影里,他始终不染尘埃、作壁上观,仿佛无论是法官还是双方律师以及所有证人、陪审员的反应都在他一手掌握。
便是最后皇甫华章将他逼入死地,那份自信和霸烈也是那样光芒万丈。
一个男人,如果能做到那个人的境界,才算不枉来人世一场吧
所以他扬眉,有些急切地问父亲:“您又何必我不恨他。我只恨,自己不够好。”.
林奇闻声扬眉,细细打量儿子的神色,才明白儿子这是误会了。
他转头看了向远一眼,向远也点了点头,林奇这才缓缓说:“孩子你知道的,这样的机会可称是千载难逢。不是我们能等来的,而是那个人肯赐予我们的。如果不是他肯给我们这个机会,那凭他自己的能力自然可以力挽狂澜,不会让这个机会自己出现在我们眼前。你明白么”
马克听完就笑了,淡淡点头:“自然应该是如此的。有关他的任何事,也只有他自己想要,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否则他又岂是那么任人宰割的人”
这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这才是他心甘情愿奉为梦想和偶像的那个人。
林奇便知道儿子是听懂了,缓缓道:“孩子你的梦想,不是一直都想要成为那个人么他现在将他所拥有的开始转给你。假以时日,等你再成熟和历练之后,你就说不定有机会成为他。这是他的心意,你可明白”
马克终于舒心地笑了:“我明白。就连那场庭审,他之所以出庭作证,一方面是惩罚我伤了他的女人;另一方面何尝不是给我机会历练。不经历他曾经历过的苦难,便无法成为他那样的人。”
林奇这便与向远离开。
走出监狱,林奇拍了拍向远的肩膀:“替我向令尊道谢。佛德家的股份,多亏他在股市里帮我来操作,才让我们林奇家成了这一成市狂欢的幕后最大赢家。”
向远也淡淡的:“这不过是先生的吩咐。”
林奇与向远认真握手:“请转告先生,他的心意我们都至为感谢。以后的事,我们知道该怎么办的。”.
接下来的几天,安澄亲自去见过马克。谈了交易,许诺减刑,也并未换来马克的口供。
马克始终只是含着奚落的笑望着安澄:“对不起,我没见过他就是没见过他。肖恩是我杀的,现场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没有第二个在。没有就是没有,就算为了减刑,我也不能撒谎。你说是不是啊,检察官女士”
马克的态度激怒了安澄,她回到办公室就给汤燕卿打电话。
“薛萍不是现场目击证人,她说是皇甫华章做的,没用;而现在唯一的影像资料更是来自皇甫华章自己的,那就更没什么用了。至于影像资料有剪辑过的痕迹,也有行业内的权威明镜公司的证词,毕竟那段资料是复原出来的,而之前康川大学电路因雷击毁坏,这是不可抗力,且发生在事前,无法证明当中有人为因素。所以,想用肖恩案来指控皇甫华章,虽然还有法医鉴定报告,但是明显分量不够。你要是希望我继续用此案来指控他,你就需要给我更有分量的证据”
汤燕卿倒也不意外:“夏佐的口供也提醒了我:也许就连掐断脖子的手势,夏佐会,就连马克怕也是会的。我大表哥就像一个
导师,悉心教导他的手下和崇拜者,将他所会的也都教给了那些人。借此将他自己的个性签名变成了共性的,倒难以从掐断脖子这个线索去指认他了。”
甚至就连带着爱恋时年的心情,在窗子上留下血手印的这个“签名”,拒不适用与夏佐,却可以适用于马克。毕竟马克曾经迷恋过时年,这在校园里许多人都可以作证啊。
大表哥能选择了马克这么完美的一颗棋子,可真是计划周全。
安澄自己听了都觉头大:“燕七,你竟然还笑”
“为什么不笑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