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时年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随着轻声地呼喊,面上心里已经不自禁地涌满了甜。
他一直都在这里,她能感觉到。
只是这暗的世界里,不难想象身为“主宰者”的乔治自己一定是有夜视设备的,所以这样情形之下的隐藏其实难度更大,所以他一直小心地隐匿着,未曾现身。
可是他就在这里,就在不远处,她就是知道绂。
这种直觉来自心灵感应,更是来自曾经的同甘共苦。不需要用眼睛看见,不需要用耳朵听见,可是只要他在这里,她就是能知道。
也许,有他在的小小天地间,空气的流速和气息都是不一样的;他的心跳和血流会改变整个场里的物质微粒的排列组合方式总之,整个小小的困室里因为有了他,便一切都感觉不一样了。
所以即便被困在此处,她的心下却并未有真正的慌张和恐惧。也所以在面对乔治的时候,她还能相对从容地用心理攻击法来打击乔治的心防。
因为有了他的存在,这一方小小的牢笼也变得不再暗和恐怖,反倒暗填满了距离,让她觉得这就是她与他独处的一方私密空间逼。
一切的一切,仿佛时空倒转、昔日重来。在暗里,在不被其他感官所干扰的宁静里,许许多多曾经无法连缀起来的记忆碎片,这一刻忽然自行找到了同伴,然后自行拼合在了一起。
于是那个称呼“汤si”,便几乎是这样地脱口而出。
旧日的记忆重来,可是对她来说却也仿佛是新鲜的。同样的暗,同样的困室,让她也仿佛穿越回了六年前。
她在叫出“汤si”这个称呼时,忍不住在暗里微笑。
那个家伙,原来后来还是当上了警察啊。
那一刻,欣慰和恬谧从心底油然而生,她明白了他是为什么终究选择了当警察,她也更加明白了,为什么即便后来在一起那么久,她还是喜欢叫他“汤si”。甚至即便他跺着脚抗议,想让她叫他点什么别的好听的,她却也还是坚持叫“汤si”。
只因为叫着他“汤si”,便是她的梦想成真,便是她对自己所爱的男子的最高的赞誉啊。
虽然已经时隔了多年,可是却在这仿佛时空交错的缝隙里,让她重新邂逅了曾经错失过的欢喜。
而她这样呼唤着他,他却还故意躲着不出来,就是又淘气了。
便如曾经,即便身处在暗和绝望里,他口不能言,却还是尽一切可能做淘气的事,逗她在绝望里能展颜一笑.
暗里,时年在等待答案,皇甫华章也同样在等待答案。
只是他的情形与时年不一样,时年是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却戴着夜视眼镜。于是虽然也是在静静等待,可是他早已骋目四望。
只要是个活物,只要能散发热量,就一定逃不开他的红外感应夜视眼镜。除非汤燕卿早已是个死人
而且他相信,汤燕卿之前陪着时年去救解忧的时候,来不及穿上“热隐身”的防护服。不像他自己此时这样做周全的装备。
于是即便汤燕卿就在这里,即便汤燕卿也有夜视眼镜,可是汤燕卿却也看不见他;而他则能清清楚楚看清汤燕卿的轮廓。
这便形成了一个绝妙的战场,敌在明,己在暗。自己对于汤燕卿来说会是一个诡异的隐形人。
想到这里,皇甫华章便笑了。
也好,看来今晚注定收获颇丰。既能收拾掉乔治,又能救出时年,最后还能彻底除了汤燕卿这个后患.
微妙间,暗中终于轻轻一动。
时年看不见,只凭听觉,仿佛耳边面颊上清风一拂。紧接着,手指便被攥住了。
时年一怔之下便笑了,低低呢喃:“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躲在哪里了通风管道里是不是”
随着时年撒娇的语气,皇甫华章眯起眼睛凝视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家伙。
果然是他,汤燕卿.
原来在时年冲进李的房间里救解忧的时候,汤燕卿已经将外面的暗哨全部撂倒。他奔向那座废墟楼,准备去接应时年和解忧,可是莫名的安静却让他心下警铃大作。
原本说好了,是跟皇甫华章联手。他在确认找到了李藏匿解忧的老巢后,就给皇甫华章发了信号。
可是时年都已经进了房间去,却迟迟还没见到皇甫华章那边的动静。
不,也不能说没有,他在夜色里伏在地上,能听见由远而近包围上来的脚步声。从那步幅和步速的习惯,他能推断出是皇甫华章的人。
在军事训练上,所谓一个教官一个训练法子。每个教官训练出来的手下,也都是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一样。于是这几年过来,每次与皇甫华章手下人打照面,汤燕卿都小心地记录下对方的行走、用力习惯,于是此时自然能认得出来。
可是他却没能从中发现皇甫华章本人。
按说房间里的人是解忧和时年,是皇甫华章本该最悬心的人。可是他既然没有本人亲自过来,便只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他的手下有必胜的把握;二就是皇甫华章关注的焦点已经转移,他想亲自对付更重要的人。
如此,汤燕卿自然便明白,皇甫华章是要当黄雀在后了。
心思电转之间,他已经听见了房间里面交火。微型勃朗宁的触发声音比较独特,紧接着又看到了房间里冒出白,他知道时年已经得手。
紧接着便看见了森木带人冲了上去时年母女的安危已无大碍。
他此时便狠下心来反向奔了回去。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