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上庭的那天,局面并未如想象中顺利。
拒控方手握fathe、玛丽娜、夏佐等几方的证言,但是却因为这些人都并不是乔治的直属手下、或者从未与乔治直接交接过,所以证言的分量还都不够。
玛丽娜出庭作证,指认乔治是家族继皇甫华章之后的生意伙伴。
玛丽娜说,因为周光涵死后,皇甫华章彻底断绝了与他们家族的来往,她的兄长们一气之下便要寻找新的替代品。于是乔治成为了他们的首选。
玛丽娜还供述,实则这么多年来,她的家族从未断了与乔治的私下联系。因为乔治与皇甫华章之间相生相克的关系,她的家族也正好想要加以利用。于是这些年私下里协助过乔治许多回,比如帮乔治躲过皇甫华章的防备,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国来;比如提供财力、提供女孩儿,帮乔治撑起燕舞坊的生意。
客观来说,玛丽娜的口供已经足够认定乔治在燕舞坊童妻案中有罪。可是关键问题就在于这件事玛丽娜并不是直接参与者,她的证言都来自于从兄长那里的“听说”。这在法庭证据的认证上,缺乏直接有力的效力恍。
时年在旁听席也是心急如焚,汤燕犀低低说:“除非有可能宣召她的哥哥们到庭作证。”
时年的心便彻底沉了下去。
当然是不可能,那只是存在于理论上的假设。以玛丽娜哥哥们的多年罪行,只要出现在国的国土上,一入境就得被逮捕,连出庭作证的机会都未必有。
汤燕犀垂眸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指尖:“不仅如此,乔治也一样会玩儿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把戏。况且之前媒体曾经那么关注过佛德集团的易主,媒体都公开说过他发疯了。他一定会善加利用,让陪审团相信他只是出于多年被皇甫华章的反抗,他会说自己不是想做童妻案,而只是在重复皇甫华章从前所做的罢了。也就是说,他想要建立这样一个逻辑:他想的目标不是女孩儿,而只是皇甫华章,从而降低他的犯罪动机级别。”
时年恼得闭上眼睛:“混蛋”
汤燕犀点头:“我也与我母亲和杜伯伯聊过了,他们说即便他们作为专家证人出庭与乔治当面测试,乔治也很有可能可以骗过心理测试。”
时年点点头:“如果现在李还活着,该有多好。”
李如果活着,以他的身份,证词便更直接,更有分量。
休庭的时候,时年忍不住望向辩方律师的坐席。
拒法庭里人头攒动,可是她刚望过去,向远便抬眸迎上了她的目光。
在走廊里,向远避开媒体追踪,悄然跟上来。
“你放心,既然我是乔治的代理律师,我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话说得时年既是欣慰,又是心酸。
堂堂向大律师,近来参与的这一系列案子竟然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于是都是自行贬抑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败于下风。
连连败北,这对一个律师的声誉来说,打击是致命的;尤其这样明明还有用武余地,可是他却甘愿败北,这对他自己的自信心更是一种伤害。
对于这样一个曾经那么心高气傲、力求完美的男子来说,要忍受多少的痛楚才能做到,时年都明白。
她更明白,他屡屡这样做,又何尝不是为了她。
一场错误的婚姻,一些用无机会修补的遗憾于是他现在用这种近乎稚拙的方式,默默地、疼痛地做着自己的努力。拒明明知道,这些努力再也无法通向想要的结果。
时年深吸口气:“阿远,你的名字好,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向远。”
每个人这一生,或者是人生路上,或者是自己的心里,也都或多或少有过自己走不去的暗的死胡同吧所以“向远”是一个好词儿,抬头让目光放远,超过眼前这一段艰难去,也许一切就都能豁然开朗。
向远笑了,他明白她的意思。他忍住叹息说:“你别担心,我不是在惩罚自己,我其实也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懂的,律师这个行业,有时候总有些身不由己。没人敢保证自己所维护的都是正义的,甚至在法庭辩论的时候,第一准则不是所谓公平公正,而是要维护当事人的权益。而当事人本身有可能就是十恶不赦的”
“所以有时候我更情愿输。只是从前总是心高气盛,总是想赢;可是现在,也许是年纪大了几岁,经历得多了一些之后,便更想从得失之间寻得心的平静。”
向远说罢微笑,轻轻按了按时年的肩:“从前是因为你,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可是现在,我是为了我自己。”
时年终于可以释然微笑。
“阿远,你终于向远了。”.
可是拒有向远的暗中努力,可是他在庭上终究不能做得太过分,所以庭审局势还是因为缺少有力的证人和直接的证言而变得有些模糊不明。
就在此
tang时汤燕犀忽地扭头望向后面去,时年便也随之转头望了过去。
大门打开,汤燕卿先走进来,远远坐下,然后促狭地眨眼而笑。
时年不知道他这又是得意什么呢,可是随之大门又开,再走进来的那个人让时年有些睁大了眼睛。
詹姆士。
时年的心不由得跳得激烈起来。
客观来说,今天是乔治的庭审,作为弟弟和佛德家族的代表,詹姆士自然应该来旁听。
可是如果他只是因为这个来旁听的话,那他的出现就没什么意义了。
只是时年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