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抬眼瞟了汤燕卿一眼,见他在微微点头。;
她便信心大增,继续说:“后来再长大一点,才明白那些小珍珠的贵重不在于珠子本身,是在那些串联与镶嵌的工艺。那种在细碎之中寻找完美的工艺,只有皇家造办才有。”
她说着伸手拽过笔电来,打开搜索引擎,搜索出一个新闻网页给汤燕卿看:“你瞧台.北故宫曾经举办过一个展览,就是著名的工艺大师复原古代宫廷的米珠镶嵌手艺制作出来的艺术品。足见这种手艺是独属于宫廷的。”
汤燕卿含笑点头:“说得很好。”
时年便进一步解释:“在这一点上,东西方也有相同。同样的精于米珠镶嵌工艺的工匠,一定都是为王公贵族服务的。”
时年再将小珍珠举起,借着灯光细细瞧着那细细碎碎的微锈芒:“于是我大胆做一个假设:这枚米珠也是从一位贵妇人的首饰上滑脱的。可能是项链、或者是领花。”
“康川大学的建筑也都是百多年的古老,于是一颗百年的小珍珠敲滚落进了同样古老的地板缝儿里去,在彼此合宜的同时代的温度和湿度里,相伴相随直到被我发现。”
汤燕卿便笑了:“就算之前也可能被别人发现过,不过不懂得米珠价值的人,会看不上这么小一颗珍珠,于是便没有人动过它。因缘际会,它就是在静静地等着你来。”
两人说完都不禁抬眼望向对方。目光于灯影里悄然一撞,两人便都忍不住轻轻漾起微笑。
心有灵犀。
不知是不是这般的情境更容易让人福至心灵,时年便歪了歪头,眼睛微眯。
他便鼓励道:“你又想到了关联的线索了。来,说出来,别担心。”
时年便深吸一口气:“我又想起两件事:其一,马克即便是在校园餐厅用餐,姿态都极其优雅。我第一眼的观感,便仿佛他是贵族家庭走出来的孩子,有极严格的礼仪训练,于是才会在校园这样的诚也不自觉地展现出来。”
汤燕卿微微挑眉。
“那,第二件呢”
时年这次略有一点受阻,撑起指尖点住自己额角:“这件事我不敢说有没有关联,只是觉得好巧我今天去见理事长,行经校史展览厅,看见墙上挂着的大尺幅油画。画面感像极了最后的晚餐,居中的那个人就穿着宫廷服装,看样子应该是一个贵族。”
百年的学校,百年的校舍;
百年前的珍珠,百年前的油画
这些原本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却在这一刻彼此交融在一起。就像一颗一颗小小的米珠,串联成了精美绝伦的项链.
此时,那颗小小的珍珠悄然闪烁着珠光,可是他的的眼睛分明比珍珠更迷人。
他含笑盯着她,却伸手从她额角挪开了她自己的指尖。
他代替她,用手轻轻揉着那里。
“好了,好了就想到这里吧。推理不是一场持久战,它更像是佛家的禅宗,需要灵光乍现的顿悟。如果沉湎于推理的逻辑中过久,头会疼的,且渐渐事倍功半了。”
时年便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高速飞旋的思绪缓缓停落下来,栖息在他指尖的柔缓节奏里。
他的手指仿佛有魔力,总能将她从苦恼和困扰中带出来,代之以安心于恬静。
她便一个没忍住,轻轻打了个呵欠。
他便笑了:“嗯哼,睡美人又想回到睡梦里去了。”
时年脸红起来,悄然后退,避开他的指尖:“对不起,我是真的困了。”
一场推理要消耗掉多少脑细胞啊,她都25了,可伤不起了。
“所以,”她含羞微笑站起:“我真的得回去睡觉了。时间也不早了,教授晚安。”
她说完立即抬步就向门口去,可是哪里比得上他腿长,于是她跑了好几步,而他只三两步便撵上来。
他捉住她手腕,轻轻一个用力,她便被他固定在门口的墙壁上。
她心下一慌,抬眼望他。
房门是木材的,隔音效果自然比不上墙壁,她便不敢声张,只能低声惊慌地问:“教授你还有事么”
他伸手撑住她头侧的墙壁,瞳仁幽深潋滟地凝视着她。
“你刚刚跳过了一个问题,现在该给我答案了。只要你说了,我就让你走。”
“什么问题”
他的气息压迫而来,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叫她心颤。
对她的反应,他一点都不意外,便轻轻地笑了:“逃避,嗯”
他埋首在她头侧,放肆地将他的喘息声送进她的耳鼓。
“忘了也不要紧,我来提醒你你说我坐507套间来的目的,不是查案。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坐507来的,嗯”
时年知道,逃不过去了。
他的气息已经化作了一个无形的小小牢房,将她困住。除非是他主动开锁,否则她无力逃脱。
她便闭上眼睛,悄然地深吸一口气。
指尖不自觉地抠进墙壁去。
“是因为,呃,汤si要履行职责,对我进行,呃,24小时贴身保护。”
呼好歹说出来了。
他便笑了,笑得愉快,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无奈。他的气息困着她,可是他却与她保持着距离,全身上下并无任何部位与她实际接触。
可是反倒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