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荷颂边说边瞧了眼梁书蕙。
梁书蕙干干地笑了声。“御医说,是年儿天生肠胃欠佳,是以影响了发育,现下已经在调理了,应当不会耽误长身体。”
梁荷颂点点头,怀中的三皇子厉嘉年不太喜欢被她抱着,挣扎着、扭捏着,想走。梁荷颂皱眉,因她顶着皇帝的身份,这一皱眉可不得了。厉嘉年人虽小,但似乎也能感知到厉害,不敢动了,任梁荷颂打量他。
梁荷颂打量了许久,抬眼便见梁书蕙在一旁,隐约有些严阵以待的紧张似的。
轻笑了一声,梁荷颂放了三皇子厉嘉年,让奶娘抱走。
“蕙儿,你也莫要太节俭,该用的地方还是要用,别亏了孩子。这不,朕方才仔细瞧了瞧年儿,越瞧是越觉得他长得不像朕了。”
梁书蕙脸色一变,忙下跪。“皇上,臣妾……”
“朕不是怀疑你不忠,是说,别亏着孩子。三岁了还这么个小萝卜头儿似的。朕高大威武、丰神俊朗,这小萝卜头儿如何能像朕的儿子。”
“臣妾谨记了。”梁书蕙似被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白。
“起来起来,别跪了。”梁荷颂虚扶了梁书蕙一把。
那孩子单眼皮、细长淡眉,薄嘴唇,和厉鸿澈俊眉深目的模样,确实不太像。只是模样还小,只能看个大概。
梁书蕙见“皇帝”有些不太舒服似的,关切道:“皇上可是哪里不适?”
梁荷颂抖了抖脚尖儿。“朕这两日脚趾有些酸疼,听闻蕙儿有一双含了墨香的纤纤玉手,不知可否……”
梁书蕙立刻就让人打来了一盆热水,跪着给“皇帝”揉捏洗脚。
“是这儿吗?”梁书蕙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仰头问。
“嘶……对对对,就那脚趾缝,使劲儿挠挠……痒得紧。”梁荷颂闭目享受。“旁边那脚趾缝儿也挠挠。这几日朕忙于政-事,鞋袜也未来得及及时换洗,竟让足疾复发了。”“蕙儿不知,这足疾传染性极强,本来只有一个脚趾缝,却不想一下子将两只脚都传染上了。太医说,这足疾还可能传染手指,是以朕都不敢自己亲自挠。”
“啊?”梁书蕙手一下顿住,脸色又是一白。
“蕙儿不必担心,太医说了,必须是手染墨香、饱读诗书的女子,才能碰得,且不会传染。”梁荷颂脸色一凛,“蕙贵嫔莫不是不想帮朕分忧吧!还是说,其实你这饱读诗书是假?”
“岂会、岂会。为了皇上,臣妾哪怕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梁书蕙暗咬了唇,似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让自己双手在那脚趾缝间穿梭。
要知道,她梁书蕙是最爱干净、不喜污物的了!平素看见地上有一点污迹,都要绕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