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户人家,从前是一条胡同里的邻居,他们曾合伙开了两家酒楼,彼此间除了利益关系,还都有些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因而很是团结。
这次洪灾时,他们损失挺大。酒楼和家宅全被水泡烂,垮掉了,幸好他们在回安坪镇时,都把身上的银两换成了衣食,如今倒不至于饿死,但食物也所存不多,还无家可归。
因着他们所在的那条胡同,水还深着,几乎都没及膝盖处,不宜居住,这些人便没有回去重建新家,都鸠占鹊巢,趁无人理会他们,霸占安家两个侧院住着不走。
那几户人家有不少家人都死了,一半死在洪水中,一半则是病死的。他们如今也只有三十人。若都挤在一个侧院中,还住不满。完全可以腾出一个侧院,给岑家人安置。
可他们贪心,想霸占安家宅院,逼想住进去的人家,拿衣食药材从他们手里买居住权,以维持他们一大家子的生活,避免被饿死。
听说圣上已经下旨,很快便会从南边和东边各个州县,调运粮食过来赈济他们。
他们如今愁的,就是如何在官府发粮前不被饿死。岑家人骑马带着那许多物资过来,教他们看到了希望,因此都不依不饶起来。
安三少听那几户人家,叫嚣着让岑家拿出两百斤大米,三百斤粗面,和两袋草药,他们便让岑家人在安家侧院里租住一月。否则便要将他们赶走。
他内心火烧火燎的,觉得那几户人家简直是太过贪婪,完全就是欠揍。他们住他安家的宅子,他不问他们要“租金”也就罢了,这些人哪里来的底气和厚脸皮,居然反过来问他们要“租金”?!
难不成因林四爷、立柏他们听说,有一队官兵带人封了镇东山谷里的营所,还从清安县带了许多大夫守在营所里,好似在研究治疗疫症的药方,与岑二娘等人带着他家护卫走了。说是要过去查探情况。只余他和安竹、安松,并其余岑家人和桃林村的十个村民在,这些无耻刁民见他们人少粮食多,便想来勒索他们。真是自寻死路!
安三少被立柏挤兑着留下来。没能跟着岑二娘去营所,心中本就不痛快,这些人还敢火上浇油。他看向那伙人的目光满是阴鸷:今日,他不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他就不信安!
“我再说最后一次。在我动手前,马上给我搬去南侧院,把北侧院都给我空出来。”安三少耐心全无地缠玩着马鞭。那马鞭随时都有可能飞弹出去,抽在人身上。
“休想!”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壮中年男子,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往安三少面前走了两步,“如今镇东已无安家的立锥之地,三少还当安家是从前,能在安坪镇说一不二。”
那中年胖男人的态度极其嚣张,气焰甚至有压过霸王安三少的嫌疑。他的声音也很是高亢嘹亮,“我也想提醒三少你,要想带人住进北侧院,就按我们的条件来!否则就滚!”
“我们不怕你动手,冯家那位大人和高知府、魏知县带了一千精兵和二十几名大夫驻扎营所,正在想办法为我们寻找救治疫症的法子!若三少你逼急了我,我马上叫破你们的行踪,相信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中年胖男人好似是这几户人家的主心骨,他的话音将落,安三少和安竹、安松憋着一肚子气。正准备揍人泄火,却顾忌着冯家军队,有些迟疑。
他们见状,愈发张狂。态度越加狂肆。
岑二爷、林氏等人,完全没料到那些人如此蛮横不讲理,岑二爷是喜欢讲道理的君子,他正要开口以理服人,就听到那中年胖男人身后的同伙们,大声附和他的话。
“不错!要住就按我们的要求做。不住就滚!”
“我们不怕你们。有冯家军队为我们撑腰!”
“别说废话了,快把粮食留下!”
……
岑二爷的声音,完全被人压过,他吼了两嗓子“肃静”,根本没人搭理他,对方照旧嚷嚷着要让他们拿出粮食。
岑二爷心中火气快要冲天,他被这些软硬不吃的刁民,气得差点要爆血管。林氏扶着劝着他退到了一边,等安三少出面处理此事。
“呦呵!”安三少见在安家祖宅里,竟还有这等刁民与他大小声,威胁他,冷笑道:“你们胆儿倒是挺肥!三少我离开安坪镇,修生养性多日,你们是不是就以为,我是任人拿捏的软脚虾?什么猫呀狗呀的,也敢踩到我头上拉屎了?”
“三少,还与他们废话什么,直接动手罢!”安竹与安松愤慨道:“这群人实在太过分,我们都听不下去了。”
“你们敢?!”那中年胖男人见安三少一步一步走近他,浑身的气势冰冷慑人,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死人,心底的恐惧,如同潮水,顷刻间便席卷了他全身上下。
他哆嗦着后退,道:“你……别过来!冯、冯家军队,就在一里开外。”他目光闪烁地道:“我已派人去请他们了,最迟半个时辰后,他们就会闻讯赶来……”
“半个时辰呀,应该用不了这么久。”安三少回头乖巧地冲岑二爷和林氏笑:“先生,师娘,弟子就要动手了,一会儿你们若是觉得场面难看,就闭眼吧。”
岑二爷也是觉得那群人欠收拾,温声对安三少道:“别太过了,略施惩戒就行。”
随即,他拉着胆小的林氏走到一根大柱子后面,背对安三少他们说话:“夫人,前些日子你做的那道水晶鱼饺,极香浓鲜美。我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