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本在好奇嫂子的行为,一听是父亲的坟墓,连忙跪下来,“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就带着哭腔喊了道:“父亲,孩儿和大嫂来看您了!”
白梅笙被这声“大嫂”叫的头皮发麻,忙黑线连连的“噗通”跪下,在心里对父亲道:“父亲恕罪,笙此番模样本不好与您问好的,然则,人难料、事也难料。我今日且把笛儿带来拜拜您,他日再来与您细说。”然后也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随即他站起身,带着柳笛来到旁边的坟堆边,也插上香,烧了几张纸,嘴里给弟弟说道:“这是你嫡姐,也拜一拜吧~”
岂料柳笛一昂头,道:“哼,我不拜她,就是她害的我们受苦受累的!”
白梅笙气道:“谁给你说的?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怎么就害你了?”
柳笛梗着脖子道:“我娘亲说的。”
他只得耐心解释道:“不是她,下旨的人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他想谁死,谁就得死;他想谁家破人亡,谁就得家破人亡。”这个莲姨娘怎么教孩子的,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全怪到姐姐身上。
柳笛小小年纪,所有的是非观都是大人给灌输的,这时候听到解救他出了地狱的大嫂这种话,不由得迟疑道:“是吗?那我们都是被那个姐夫害的了?”
白梅笙内心苦笑,点头道:“是,是我们的姐夫。”他当年也把那人当做好姐夫,帮他讨好姐姐,帮他欺骗祖母,原来,一切都是那人故意为之,呵。
柳笛不禁气愤大叫道:“我要为父亲、为我们家报仇!”
白梅笙心中欣慰,忙道:“好,好!你有这份心,父亲和母亲泉下有知。也该笑了。你大哥已亡,柳家以后就靠你了,笛儿,你可要争气啊!”
柳笛点头道:“大嫂。我会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哥去了,我以后会照顾你和娘亲的。”
他只有笑着颔首了,心中却道:你只管照顾好莲姨娘就好了。
柳笛这才跪下来,对着嫡姐的坟墓也乖乖的叩了头。
之后。白梅笙带着他去拜访了几个叔伯,这些人都是当初抄家之时,父亲当机立断让由明转暗的家仆。他只对这些人说自己是未亡人,受柳笙所托,将柳家以后交由柳笛,请诸位以后多加指导云云。
世间最易变的就是人心了,几个叔伯有兢兢业业为柳家守着的,自然也有中饱私囊、乘机吞了柳家肥自己的。虽然,品行立时便分出了上下,但这些家仆只是卖身到柳家。却不是给柳家卖命,这种情况当然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将那种乘机捞钱的几家人记住后,他随后就带着柳笛来到了齐王在京的一所店铺。
那是一家布店,里面的买客不是很多,生意不算好,也说不上不好,总之就是一家稍稍盈利却不见红火的普通店肆。
他领着柳笛进来后,一个眼尖的伙计就凑过来搭话道:“呦,客官您来了~小娘子这边请,想要点什么。尽管看、尽管挑!”
白梅笙已经对于女人身份麻木了,只道:“我看你们这里的布还差了一种颜色吧!”
那伙计顿时来了精神,忙问道:“小娘子可别胡说啊,我们这店好说也有几十年的口牌了。你倒是说说,差哪种颜色?”
白梅笙道:“没有青色吧!”
那伙计一听,顿时竖起了大拇指,道:“哎呦,这位娘子好眼力,我们这里果然没这种色。您看看想要别的不?”
白梅笙道:“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今儿还真只要青色的!”
伙计叹气道:“哎,您也太挑了!这么着吧,我们掌柜的不在,有个师傅刚好能拿事,您随我来!”转身就带着两人往铺子后头走去。
进到里面,七拐八拐早就不在一条街上了。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那伙计叫门:“开门啊,南边的表哥来人看咱们了!”
里面立时就有个人搭腔问道:“南边的哪个表哥?”
伙计答道:“就是被老爷子赶走的那个三表哥,你忘了?”
里面的人继续问:“三表哥叫啥?我还真忘了!”
伙计拍门道:“啰嗦啥啊?先叫我们进去,就是三表哥,我也忘了叫啥了!”
话落,里面终于把门打开了,伙计将白梅笙和柳笛先让进去,自个走在后面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
白梅笙进去后,那里面的一个穿着打短的汉子先拿眼细细瞧了他们一眼,看到柳笛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道:“哎!这位是柳家的那位小公子?”
白梅笙去掉帷帽,行了个别扭的女子礼,道:“您是武统领吧,先夫柳笙,这孩子正是小叔子!”
那五大三粗却粗中有细的汉子先是被他的美貌惊了一下,随后听了他的话,登时睁大了双眼,惊叫道:“你说什么?柳笙是你先夫?他死了?怎么死的?死在哪里了?”
白梅笙板着脸,并没有说话,眼里却溢出笑意,这些来龙去脉一时半刻是说不清的。在他还是贵公子的时候,身为柳家嫡长子、镇国公世子、皇后亲弟、当朝国舅爷,那时的他还是很随性的,交友相当广泛,这个大名叫做武大郎的壮汉子就是其中一个颇为投趣的酒肉朋友。虽是不同阶层、不同阵营,但两人的交情是很不错的,是以,刚刚他一见着就认出了这个曾经一点胡渣都没有、现在却满脸络腮胡的人。
武大郎还要再说些什么,后面的伙计跟上来,道:“快进去,先见过王爷再叙旧!”
白梅笙一听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