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泽得了回复,再次环视四周,见云倾仍然皱眉望着他,不禁悬起了心,难道云倾听闻叶婧安有喜,心中不高兴?或是忆起那未出世的孩子,心头难过?于是道:“云倾,等你有喜了,朕也会有赏,每天都要开心些!相信朕,你很快就会怀上孩子了!”
云倾连忙回道:“不是……皇上,你……你头上……”
曦泽万分狐疑,问道:“朕头上怎么了?”
云倾倾身凑近曦泽,低低道:“皇上,就算懿贵嫔有喜了,你心中欢喜,那你也不能欢喜得将一朵粉红色的牡丹花戴在头上啊!牡丹花是女子戴的,你是一国之君,头上戴着牡丹花,臣子们会议论的,快把它摘下来!”
曦泽闻言大惊,楞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沐雪涵坐在云倾身边,离得近,听清了云倾话,只见她无限惊讶道:“皇贵妃娘娘是不是眼花了?皇上今日明明束的是玉冠,哪有戴什么牡丹花?娘娘却叫皇上将头上的牡丹花摘下来,这没有花,怎么摘?再说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么可能会戴女子的饰物?娘娘,你可真会说笑!”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一石激起千层。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很快,众人便都纷纷掩唇笑了起来。
曦泽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然而,底下却是议论纷纷。
首先出言的便是傅凝嫣,她状似好心的说道:“皇贵妃娘娘可是犯了眼疾?怎么这也能眼花看错?待会儿回了未央宫还是传御医看看吧!”
“是啊,是啊!”杨美人接话道,“这眼疾啊,一定要早点治。若是发展到目不能视的地步,那就大大不妙了!娘娘,还是今日就传御医瞧瞧吧!”
她的话音一落,叶婧安也紧接着道:“这眼花不是老年人才会有的么?娘娘还这么年轻怎么会突然眼花,难道……难道是加速了衰老了?这可大意不得,姐妹们说得对,该传御医看看!”
底下瞬间又是笑声一片。
曦泽见状。怒然喝道:“够了。都住口!不过一个误会,也值得你们说这么久?”
这便是宫里人的嘴脸,视她人人生为做戏。肆意揣测,任意评论,才不管这说出来的话是暖人心扉还是夹枪带棒。
有了曦泽这一喝,底下这才雅雀无声。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曦泽转头望向云倾。低声道:“云倾,你看错了,朕没有戴牡丹花!是不是太累了,所以眼花了?早些回未央宫歇着吧!”
云倾闻言。已然惊到极致,可是再仔细往曦泽头上望去,她望见的还是那朵粉红夺目的牡丹花。并不是玉冠,可是。所有人都说曦泽头上没有牡丹花!
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还花这么久?难道真的像叶婧安说的一样,自己已经衰老了么?
云倾无限悲伤的垂下眼帘,低声道:“是,臣妾告退!”
云倾带着蕊儿,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未央宫宝宸殿,想起方才朝凤殿中众妃的低低嘲笑,不禁心如火烧,简直如芒在背,云倾遣退四周四立的宫人,望向蕊儿,认真问道:“蕊儿,你跟本宫说实话,你看到皇上今日头上戴着的究竟是牡丹花,还是玉冠?”
蕊儿大惊,立刻跪地,埋首战栗,半天不敢说一个字。
云倾又急了,催促道:“你说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本宫不会怪你的!”
蕊儿这才答道:“奴婢看到的,是……是玉冠!”
云倾得此回复,不禁大怔,仿佛有一大团迷雾迅速聚拢在眼前,遮住远望的视线,云倾在这一团迷雾中茫然四顾,低低呢喃道:“真的是玉冠?真的是本宫眼花了?难道……本宫这么快就衰老了么?衰老得老眼昏花了,连玉冠和牡丹花都分不清,明明两者的差别很大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蕊儿跪在地上,闻得此言更加战战兢兢,半天连大气都不敢喘。
云倾失神的静坐了好久,又对蕊儿道:“若是本宫的眼睛真的有问题,那就得及早医治,本宫不可讳疾忌医,蕊儿,你去御医院请魏御医过来吧!”
“是!”蕊儿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起身朝殿外走去。
蕊儿很快就为云倾请来了魏子修。
逆光之间,魏子修那修长的身型在地上倒影出一条细长的影子,稳稳前行,在距离云倾十步之遥处,魏子修朝着云倾跪下道:“微臣魏子修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倾仔细望了望魏子修,觉得自己的视线分明清晰无比,眼前的魏子修明明这样清晰,自己的眼睛又怎么会有问题?云倾压下心头的疑问,对魏子修道:“魏御医请起!”
看着魏子修起身,云倾又道:“魏御医,本宫觉得眼睛有些不适,请魏御医为本宫瞧瞧,开些明目的方子,有劳魏御医了!”
“是!”魏子修又走进几步细细望了望云倾的眼睛,并没有查出云倾的眼睛有什么不妥,不禁心头生疑,然后又给云倾诊脉,也没有发现云倾身子有何不妥,不禁心头更疑,他斟酌着字句问道,“娘娘,您觉得眼睛哪里不舒适?可否告知微臣?”
云倾闻言一怔,这又要如何说,难道要将刚才中宫那尴尬的一幕讲给魏子修听么?云倾合眸,将到了嘴边的话齐齐咽下,再睁眼,只道:“就是……就是有时候会眼花!本宫是不是提前衰老了?”
魏子修闻言,又惊又疑,明明眼睛没有问题,云倾为什么要这么问?魏子修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