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低着头,不发一语。
晋帝见状,眯起双眼:“想让朕出动大刑么!”
“奴才……不能说!”
“放肆,你若再不说,朕便让你亲族承受连坐之罪!”
那侍卫一听到“亲族”二字,立刻答道:“皇上饶命啊,是昌王!”
站在一旁的昌王大惊,立刻跪倒分辨:“父皇,此人胡说八道,这断断不是儿臣所为啊!”
晋帝望了望昌王,又对着那侍卫逼问道:“昌王是如何指使你的?他还指使你做什么?”
那侍卫支支吾吾,左顾右盼,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晋帝紧接着道:“此刻说实话,朕还可从轻发落你与你的亲族!”
那侍卫支吾了半天,终于道:“奴才的妻儿都在别人手上,奴才要是说了,他们就没命了!”
晋帝的耐心几乎要耗尽了:“你再不从实招来,他们同样要丧命!”
那侍卫闻言面如死灰,大声求饶:“皇上饶命啊,我妻儿什么也不知道,求皇上饶了他们,我什么都招!是恭王指使奴才这么做的!恭王听到京城的传言说燕国七公主要在比试时放箭射杀他,遂命奴才守在栅栏边,并交给奴才一枚绑有一根金丝线的飞镖,命奴才伺机发射飞镖,然后待飞镖快要击中公主时收回飞镖。恭王还说,比试完了之后,就将此事嫁祸给昌王,因为昌王掌着京畿重权,必定忌惮他手中的兵权,所以,只要将事情推到昌王身上,皇上就会相信,他和奴才就可以脱罪!奴才的妻儿现在都在恭王府钱总管手上,奴才不得不照办啊!求皇上饶了我妻儿吧……”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曦泽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侍卫,转来转去,居然又转到自己身上了,而且还说得条条是道,与之前的支支吾吾完全判若两人,从流言到飞镖再到此刻的诬陷,竟是一个预谋已久的局。
然而,他还来不及为自己分辨,便见赵王便抢先跪倒在晋帝身边,大声呼喊:“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听说了公主要射杀有什么差池,希望三哥推脱骑射比试之事,没想到会弄巧成拙!都是儿臣愚笨,父皇尽管责罚!儿臣只求父皇饶了三哥,他也是为了自保啊!”这赵王,虽然长相斯文,性格却是大大咧咧,十分莽撞。说起话来如连珠炮似的又快又多。他的生母李氏身份低微,原本是昌王生母金贵妃宫里的侍女,虽然母凭子贵受封贵人,但地位依然不高。由于生母原本就是服侍金贵妃的,因此,赵王一向以昌王为马首是瞻。
赵王的话音一落,齐王便紧接着跪倒在地,边哭边磕头:“父皇,三哥忠肝义胆,绝不会做无缘无故之事,是儿臣不该让三哥听到那些不干不净的传言,儿臣本是想劝三哥提防,不想竟铸成大错,此事错在儿臣,不在三哥,求父皇处罚儿臣,饶了三哥吧!”
紧接着,煜王也跪地替曦泽求情,说辞与赵王、齐王大致相同。
曦泽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跪倒磕头的至亲兄弟,看似每一句都在为他脱罪求饶,实则是落井下石,不“坐实”他设局射杀公主之罪决不罢休,紧逼的气势让人肝胆俱寒,几欲窒息,最后,他开合的双唇只能抖落几枚破碎的音符:“冤枉啊……不是儿臣干的……儿臣冤枉……”
然而,此时此刻曦泽就是说再多的“冤枉”,已经信了七八分的晋帝早已失去了往日明辨是非的能力,他再也不会认为曦泽是被冤枉的,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曦泽面前,不由分说便是一巴掌,直打得曦泽眼冒星光,显然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曦泽,恨声道:“逆子!公主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你竟听信传言,用这样龌龊的心思猜度她,试问,她可有伤你一分一毫?你这畜牲!来人,将这个畜牲,打入天牢……听候审讯……”
晋帝几乎要气背过去,幸亏有众人在身后扶住,才不至倒地,话到最后已是无力支持,只能边说边喘气。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骑射比试的日子,定在了十月的最后一天。
当日,云倾身着棕红色对襟窄袖马装,神采奕奕地来到校场,只见晋国皇家的骑射校场建得十分宽敞,校场上原本青翠郁郁的草地如今已经变成一片淡黄色,一眼望去倒是有几分沙场的味道,另外,校场上还设有看台,可供观赏。
云倾走到看台下,与曦泽一道参拜晋帝。
只见晋帝的心情仿佛颇佳,他弯着眉眼,高兴道:“公主今日这身马装穿着真是潇洒,朕看着倒像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女将军呢!哈哈……”
接着,煜王也跪地替曦泽求情,说辞与赵王、齐王大致相同。
曦泽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跪倒磕头的至亲兄弟,看似每一句都在为他脱罪求饶,实则是落井下石,不“坐实”他设局射杀公主之罪决不罢休,紧逼的气势让人肝胆俱寒,几欲窒息,最后,他开合的双唇只能抖落几枚破碎的音符:“冤枉啊……不是儿臣干的……儿臣冤枉……”
那是一个年纪与曦泽不相上下的英俊青年,只可惜他虽然生得一副好相貌,却没有与之相称的表情,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之气,仿佛天地万物都与之无关,一对漆黑的瞳眸中散发着森冷的幽光,他拢手于袖,微微弓背而立,对着晋帝稍稍一拱手就当做是行了礼,随后便来到床前查看云倾,不多时便诊出云倾中了产自夏国的高山绝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