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贼军骑军多而精锐,我观其骑术拼杀,必乃先前投诚的朝廷逆贼也!此番弟兄们以寡敌众,都叫坚持不住,还请将军务必发兵救援啊。”
艾万年如今最急迫的事,便是迅速救援自家陷入劣势,即将被团团包围的马队,要知道作为朝廷将领,每月到手的饷银不足五成,养活全军肯定不够,其中大多用来养着家丁,而家丁自然装备精良,且需战败时能随主将一起撤退。
所以大多都是骑马的,艾万年星夜北进,依仗的就是自家三百多家丁和麾下守备,都司,千总各将接近二百人的心腹亲兵,如今陷入绝境的那些家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随意抛弃的,虽然整体上已处在下风,但是各将仍旧希望拼死一搏。
若是家丁心腹都叫抛弃了,他们哪来的银子再训练一支精锐?乱世之中,常与贼兵作战,若是手头没有一支足够弹压自家步军和决定胜负的家丁部队,那么他们终将有一日死在战场上,或者战败叫朝廷取了首级,家丁的重要性,无论怎么预估也不为过。
见有人带头开口,那些个麾下亲兵受阻的将领也纷纷鼓噪起来,“是啊,将军,咱们弟兄都叫围困住了,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得了啊?!”
艾万年闻言便是头大,这会工夫,到叫他看出些破绽来了,贼军主阵虽众,但除开前排有甲,后续一无火器弓弩,二无骑兵压阵,估摸着就是个空架子,吓唬人用的,他本想以剩余骑兵,猛击贼军主阵,辅以步军跟上,只要击破正面之敌,便能反身乘势掩杀。一举奠定胜局。
可惜诸将皆以盘算各自利益得失,就算在自家强令下勉强进军,恐怕也是军无战心,届时打成焦灼之势。平白浪费自己的机动兵力,全部陷入厮杀之中,恐怕想跑都只能带上骑军走了,所以只能认命般的召集余下三百骑兵,准备投入左翼战场。
不过要说。艾万年还是有股子热血的,此刻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他更是直接披上锁子甲,全副武装的持着一把上好的马刀在手,号令麾下各将,率先突击,一举以剩下的三百骑军全线压上,企图先击溃贼兵左翼,再回过头来收拢败兵,争取逆转不利态势。
“杀!”艾万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一马当先直冲战场,麾下各将纷纷拍马跟上,一时间,战马的践踏声震天而起,竟然压过了正处于交战状态的两军兵丁。
李璟此刻已经转移到山坡之上,立足观望,见官军主力骑军全部动了起来,朝着自家左翼移动,顿时心中有些惊惧,怎的?官军竟然舍弃了自家送到眼前的主阵不顾。强行来扭转自家右翼的颓势吗?
要知道,他的计划便是先以右翼拖住官军主力,至于剩下的,他此刻已命主阵除开一个都留守。其余六个都结成方阵,开始击鼓进军,吸引剩余官军来攻,相信以朝廷将令久经战阵的敏锐感,一定会发觉这支所谓的主阵,其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不错。李璟的打算便是用这支所谓的乌合之众,去吸引官军的注意力,毕竟谁也不能拒绝大破贼军主力的诱惑不是?可不曾想,步军出阵邀战,官军竟然能忍受诱惑,将主力投放于炮阵方向,这三百疾驰而来的骑军,可能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摇动令旗,命主阵向右,全数投入战场,与官军决死就在此时。”李璟虽然懊恼,但绝非拖拉之人,只思考片刻,便冷笑一声,即便你投入自己右翼又能如何,如今两军混在一起,有狠的,官军连带自家人一起杀了便是,不然骑军的冲击力丢了,一时半会也不能击溃自家。
如此想着,李璟也不耽搁,亲自拔出刀来,怒吼一声,“亲卫队,跟我杀!”
要知道,他本队还有一支十来个排正,什长骑着战马,另有二十来人的亲军骑兵,此刻虽然人少,但是只要阻住官军来势,上前拼杀拖延,等到主力部队赶到,届时官军必定首尾难顾,只有败亡一途了。
“主公亲自上去,咱们跟上,护卫主公安危!”赵默笙此刻是焦急万分,都是自家指挥不当,进退失据,才造成了没能及时吃掉官军突进的一部精锐,但好在手头兵丁百来人已经空了出来,在斩杀了官军十来人之后,总算保障了炮阵的安危,如今见四处皆在拼杀,已无援军,又见李璟亲自上阵,遂领兵马不作休息,直接带伤上来。
而那些个兵丁,一个个累的不行,可是此刻听闻李璟都亲自上阵了,心中念及他平日里的恩惠,一个个仿佛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然也跟着赵默笙上来投入新的厮杀。
整个战场的态势,如今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乞活军两个精锐都外带三百多放下火器,手持佩刀的火器兵,围攻官军前后投入的约三百官军,优势明显,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而梁四九所率五百骑军,围攻官军的二百来骑军,也是优势很大,但官军骑兵各个精锐家丁出身,陷入绝境反而抵抗的愈发激烈,一时恐怕难以拿下。
而官军后续增援的步军,大多都是普通的兵丁,一无盔甲护身,二无足额粮饷补充,军心士气都不算太高,所以在乞活军五百多人的弓弩兵打击下,难以接近主力战场,甚至有两个总旗队被打的溃散,再也不复建制,剩下的眼见贼军主力已然开到,顿时移师南调,准备阻击贼军主阵。
也就是说,在各个小战场上,官军都处于下风,如今唯一能够扭转战局的,就是艾万年亲自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