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官军阵型乱了,现在咱们弟兄都叫残杀,赶紧下令开炮把。”一个校尉凑到李瑁身边,急切的开口,眼瞧着这一切,实在叫心中难以忍受。
但李瑁毕竟掌控全局,此刻不为所动,虎蹲将军炮的射程只有四百多步,而眼下,自家距离官军大队起码有五六百步远,强行开炮,无非是早先暴露自家的位置而已,而一但惊动了官军,叫他们跑了,那就是功亏一篑了。
即便自家队伍惨遭屠杀,李瑁也只能咬着牙狠心拒绝,“传令下去,不许开炮!”
“大人。”那校尉还要再劝,只是被李瑁厉声斥责,又叫人将他驱逐下去,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又有人上来道,“李参将,主公传令,官军进军四百步内开炮,不得有误!”
李瑁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这会间得到李璟的命令,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紧盯着前方追杀自家队伍的骑军,眼见他们越过自家队伍,不断的追杀逃窜的民夫,就这短短百来步的距离,倒下的民夫,就不下数百人,真是惨不忍睹啊。
“将军,阵型都乱了,后头的步军都在劫掠,脱离了大队,咱们是不是考虑放缓些个?”一个家丁形影不离的跟在虎大威身边,观测身边情况,眼见自家骑兵家丁队伍杀入流寇群里,但身后的步军此刻却远远的落在后头,顿时急了。
虎大威手持一柄铁鞭,长约三尺,直接就地打倒一人,带起一片碎肉,任由那人摔在地上,直接走马踏过,一边听着这话,回头看着后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帮痞兵,上了战阵,还不知收敛,居然在战场上开起小差来。
“你且带人追击。”只丢下这句,虎大威勒转马头,回身去寻步军队伍去了,只见他在战场上左冲右突,不时打倒一个埋头逃窜的流寇,不多时,就回到了流寇丢弃推车的地方,只见自家大部步军都在此停留,一个个奋不顾身的劫掠着车上的财货。
虎大威寻了一个总旗,直接用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了一记,一边怒吼道,“好杀才,还不速速集结你家队伍,随我冲阵,今日暂且记下,若是还犯,取你的狗头。”
那总旗平白挨了一鞭子,本想发怒,抬头一看,却是自家参将,哪里还不赶快乖乖退到一边,又见虎大威死死盯住自己,眼神中透露的杀机,直叫自家头皮发麻。
这总旗嘴里嘟囔几句,立即去寻自家麾下,勉强将几个能聚拢的官军全部叫到身旁,“还不放下,赶紧结队!”
又有几个眼尖的,瞧见自家参将到来,面露寒霜,顿时不敢再抢了,一个个也跟着招呼自家麾下步军来了,好一阵呼喊,鞭笞之后,步军队伍才勉强集结起来,只是一个个怀中揣着刚才搜刮来的财物不肯丢弃。
虎大威无法,只得直接招呼一队人马留在原地看守财货,其余各队直接分批投入追杀的队伍中来,反正这会流寇大军也崩溃了,追击作战,自然不必太过于担心。
如此,他这部主力步军,总算投入了战场,追击着四处奔逃的流寇,慢慢进入了李瑁指挥的炮队射程之内。
“预备~~~~”李瑁才不管那些牵头奔走的自家队伍,反正他一心一意就听从李璟的命令,眼见官军大部已经进入火炮射程之内,他赶紧招呼传令兵,准备号旗,随时准备开炮。
又有传令军到炮阵左右,去传令那些坐在地上一直苦等的兵丁,在一个个队率的怒吼声中,李瑁麾下除看护炮队的其余两个都八百来人,赶紧起身,以左右各一都人马,随时戒备,只等炮声一起,就要杀出。
只是那埋伏在北屯山上的冯行满,此刻见到山下官军的勇武,此刻心中倒起了几分异样的心思,他本晋军把总出身,浑浑噩噩逃奔到此,家中还有余田,原本投靠李璟,无非是见他有大本事在身,能带自己几个洗脱身上的罪名,但如今,事与愿违,反而越走越远。
而且最不能让冯行满接受的,就是李璟将地主家的良田全部分发给农民的作法,这简直是在给自家挖坟啊,一但朝廷反应过来,全天下的地主都会仇视自家,届时李璟注定失败,而自家,何苦跟着一个必败的主公呢?
眼下,冯行满是真有几分想要重新投靠朝廷的心思了,但无奈自家没掌握兵权,只是一个区区屯田参将,领的都是民壮,这次被强拉来上阵,也只是凑数用的,主力还在李瑁那队。
冯行满经历了官军把总,李璟麾下队率,副尉,到了如今的屯田参将,眼见自家一步步远离中枢,哪里肯依,往日里多少受到李璟的排挤,心中早就是怨言万分,时刻有反叛的心思,但一直没寻到好机会。
今日领兵到此,心思顿时活跃起来,不时观测时局,就想着怎么为自家谋划前程,又想,若是自家此刻下去,恐怕不妥,别叫官军当作流寇给杀了,可惜屯田时日还短,身边也没个亲信人,那些个僧丁出身的,都死心塌地的跟着李璟,与自己也是渐渐疏远了。
此时,冯行满接到的军令,就是率麾下八百多挑选出来的屯田青壮,埋伏在北屯山上,只听炮起,就带人杀下……
眼见官军基本在自家火炮的射程之下,李瑁扬起双手,直接用力挥下,“放!”
那传令兵顿时用力扭动直接红黑双旗,两相呼应,附近的传令兵见了,一个个跟着舞动旗帜,一门门火炮的点炮手,顿时点火。
“噗!!”随着一声声低沉的巨吼,伴随着浓厚的白色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