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句话,叫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但凡成圣成仙之人,都定然占据甚至可以说成是窃取了大量的气运,气运这个东西原本就稀缺的很,再被那些圣人独揽一大部分,剩下的就少的更加可怜了,天下读书人何其之多,这不是僧多粥少是什么?
而这位“中妖道”藏身鸣雀山的后山,豢养恶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取圣人的春秋大义。原本呢,他的目标是匡庐山白鹿洞书院的那位儒家掌门人,即当今儒圣陆九渊,只是不曾想当年的那位少年书生由儒入了圣境,且一心求死,他自然不介意夺了他的气运,然后恩泽天下,说起来,这也许未尝不是后者自己最后的夙愿?
待那条金龙身影消失不见之后,这位以读书人自居的二少庄主飘然落下,最终却是在李玉宸、吴文卿和妖主琅玕身前落定。
对于朱沐先的这个举动,殷千秋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老人似乎耐性极好,干脆在湿漉漉的石头上盘膝坐了下来,给足时间让朱沐先将后事交代清楚。
这位脸色惨白无血色的读书人朝着十二三岁少女模样的琅玕作揖一拜,“晚辈见过妖主。”
面对这位陆地神仙的一拜,这位来自南疆葬妖山的彩衣少女既不闪也不躲,坦然受之,只见她“老气横秋”地将双臂环抱胸前,脸上无悲无喜,淡然说道:“你知道我?”
朱沐先直起身子,轻声道:“晚辈与妖主所练的同为天元圣诀,尽管晚辈这个稍微做了改动,但没有感应不出的道理,再者,听闻前一阵子有大能从南疆来到中原,想来就是妖主了。”
妖主琅玕冷哼一声。
朱沐先洒脱一笑,说道:“天元圣诀是葬妖山的不传之秘,沐先擅自修炼,自知断然不能求得葬妖山的宽恕,但还请妖主容许沐先再得罪半日,待最后一件事情办完,倘若仍旧没死,再来谢罪。”
妖主冷冷一笑,说道:“二少庄主大可不必如此,你现如今可是陆地神仙,我也未必能拿你怎样。”
朱沐先温颜笑称不敢。
“想必这位就是蜀山白龙了。”朱沐先转而又将目光落在了一旁那白衣胜雪的年轻后生身上。
眼下雨大如倾盆之水,身前这三人都没有撑伞,那真是身份是葬妖山妖主的女子不去说,雨水自然近了她的身子,剩余两人,这位蜀山白龙气机稍稍外放,在体表形成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罡气罩,雨水仿佛触碰到雨伞一般,向四处滑落,但另一旁的李玉宸就没得显摆了,四品境界,不管气机在同一境中如何了得,但这家当终究有限的很,总得小心翼翼的收敛起来,哪里敢做气机外放只为避雨的败家事情,这不,结果就给半点不含糊的瓢泼大雨淋成了落汤鸡,那形象与身旁的两人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微微犹豫之后,吴文卿终究还是朝前者行了一礼,虽然他已然知晓,对方就是他此次上山庄要揪出来的那个cǎi_huā贼子,但即便到了现在,他内心里也仍旧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一个是教化众生的儒圣,一个却是人人得而诛之的cǎi_huā贼子,因为这委实是很难将前后两者联系在一起。
朱沐先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心思,笑道:“蜀山白龙的一拜我可受不起,更何况二十多年前蜀山已然出手救过鸣雀山庄一次了,这一拜该是我来才是。”
微微一顿之后,朱沐先若有所指的说道:“吴公子先前在我山庄上找了但却没有找到的那些人,回头不妨问我那犬子孝林。”
吴文卿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朱沐先转而又将目光落在了被淋成了落汤鸡的李玉宸身上,约莫是顾及到其身旁尚有他人,故而这一次没有说出那个骇人听闻的“世子殿下”四字,而是称其为李公子。
朱沐先先是将眼睛随意的在地上某处一瞥,然而他所看的位置,正好就是李玉宸在先前突然悟得的“盘水加剑”时,水剑在地上留下的窟窿,虽然那个细小窟窿早已被雨水灌满,让人不易察觉到。
朱沐先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而这正好被一旁的吴文卿捕捉到,登时心中一凛,脑中忽然涌现出一个猜测,难道李玉宸所谓的偶然机缘其实是前者有意为之的?!
当然,李玉宸并没有察觉朱沐先这个细微异样。
朱沐先转身看向千雀坪,一只个头仅比猫大上一些小家伙在血水中不住翻滚,原本玄色的鳞甲此刻变得暗红,朱沐先感慨道:“螭吻摇舻可日行千里,亦可扶摇登九天,李公子竟能得此兽认主,这机缘便是比起武夫证道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朱沐先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说道:“今日李公子不单救了我那痴儿孝林,更是救了我整个鸣雀山庄,这份恩情万难报答,朱某唯有送公子两个字,还请不要嫌弃的好。”
李玉宸当然知道前者所指的是哪件事情,但既然当时对方在后山提醒他,显然是知道武轻谣和朱孝林被长房的姐弟俩设局下套了,既然提前洞察了一切那直接去山庄救人不就行了?以他现如今的身手难道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然而让李玉宸疑惑不解的是,为何偏偏要将此事告诉他,然后再由自己去做那个恶人,难道这位二少庄主就不怕李玉宸以怨报德,在武轻谣父王武護面前往这件事情上火上浇油?倘若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到时候别说鸣雀山庄了,估计这整座鸣雀山都要被那人屠给踏平。
但现在李玉宸隐然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