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雨花台潜伏了五六天,太阳东升西落,一切安好,并无什么发现。
何知微还打趣,说郑姬见了他跟林柠溪,吓的躲起来了。
林柠溪心想,若是十天之内雨花台安然无事,倒也能给太后一个交待,凡事不经惦记,第八天晚上就出事了。
第八晚。
月色极好。
皎洁的月色像雾像白纱,软软的笼罩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皇宫里也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林柠溪跟何知微并排坐在雨花台的井台上,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看。
“知微,你不是会算命吗?你算一算郑姬现在在哪里。”林柠溪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绣鞋,鞋子沾了草气,染绿了。
何知微笑了笑道:“郑姬在哪里,我若说出来,你可别怕。”
“在哪里?”
“万一在井里呢。”
“井里?”林柠溪回头瞧瞧深不可测的水井,似乎郑姬真的会从水里浮上来一样,吓的林柠溪跳下井台,穿过深深浅浅的草丛一口气跑到雨花台宫门口去了。
穿着黑铠甲的禁宫护卫“哗”的抽出刀来,月色朦胧,林柠溪的眼睛可不近视,这禁宫护卫的刀可真亮啊,寒光闪闪,凉的动人。
“林姑娘不要让小的难做。”一个护卫道:“请林姑娘回去。”
“这——”
“太后有交待,要林姑娘十天之内把雨花台的事解决了,若不然,林姑娘恐怕就出不了这雨花台了,小的们奉命守在这里,敢从雨花台跑出来的,不管是人是鬼,格杀勿论。”
我去,禁宫护卫就是高大上啊,说的话都冒凉气。
狭窄的巷子,一排站了十几个护卫。林柠溪就是长出一对翅膀也飞不走啊。
看来太后很着急解决雨花台的事。
若十天之内自己搞不定郑姬的事,这些护卫的刀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吧?说不准到时候自己人头落地,真得一辈子留在这雨花台了。
想到此林柠溪的脸就苍白了。
何知微解下墨绿的斗篷给她系上,再看看天色。夜已经深了。又一天快要过去。
霎时间一股阴风顺着草尖吹了过来,草凉风凉,在一个据传有鬼的地方呆着,这滋味可真不大好。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一阵压抑的歌声夹杂在风与草中,缓缓的传了过来。
林柠溪后背发毛:“知微,你可听到什么了?”
“不是你在唱歌吗?真好听,我们柠溪唱歌天下第一好听。”
“知微,那不是我在唱歌。”林柠溪眉头紧锁,何知微真是个心真大,都什么时候了,他以为是林柠溪在唱歌呢,此情此景。谁还有心情唱歌呢。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呜呜呜——”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这一次,唱词更清楚,声音也亮了一些,夹着哭泣声,夜半听着,怪凄惨的。
“估计这又是哪位美人在跟皇上唱曲儿呢。宫里的女人会的可真多,皇上真幸福。”何知微和着拍子:“柠溪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羡慕皇上,我对我们柠溪可是真心实意的。一辈子只想跟你在一起,别的女人,于我是过眼烟云。”
“你还贫嘴。”林柠溪拉拉他的衣袖“知微,这歌声,好像是从雨花台传出来的。”林柠溪拉了拉何知微的衣袖,二人对了个眼色。踮着脚往雨花台里去。
进了内宫,哭泣声就戛然而止了, 在内宫里转悠了几圈,再听不见了。
正要出门,那声音又从背后钻了出来:“泪湿罗巾梦不成,呜呜——”
这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林柠溪猛的回头,才发觉声音是从靠墙的柜子里传出来的。
手端烛台,林柠溪跟何知微悄悄往柜子那边去,一般恐怖片里,鬼怪都喜欢藏在衣柜里,一打开衣柜,就会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眼睛红红的脸。郑姬倒也时髦,一个古代的女人,也知道藏哪最吓人。
何知微打开柜门,林柠溪配合的“啊”了一声,差点吓尿了好吗?可柜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二人刚转身,那声音又从柜里传了出来:“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呜呜呜——”
那声音明明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可打开柜子,什么也没有。
反复几次,人心惶惶。
不管是郑姬还是什么,关键好可怕。
宫里传言非虚,这雨花台的夜里,果然有女人唱曲儿哭泣。是女人吗?还是女鬼?这不科学啊。
林柠溪甚至在想,如果有人问她,在雨花台这段艰苦的岁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只有一句话可以回答: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我,这种力量的名字叫想死又不敢死。万一死在这儿,以后岂不是要跟女鬼为伴,想想头都大啊。
想跑,又跑不了,禁宫护卫的刀可不是泥捏的。分分钟能砍了林柠溪的脑袋。
二人蒙了。
又是一个天亮。
第九天了。
再过一天,就要活不成了吧。
本以为在现代社会混不下去,重生到古代,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人生,那分明是想多了好吗,像林柠溪这种手无捉鸡之力的少女,重生到古代,也混不下去好吗?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呜呜呜——”跟定时加广告似的,这哭泣的声音从第八日起就没停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