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柠溪探了头来安慰他:“知微,你回去吧,我没事。”
何知微踮脚道:“柠溪啊,你安心去,安心回,我等你。”
他果然等她,就站在林家门口。跟雕塑似的。
何伯仲埋怨他:“太后叫林姑娘进宫,又不是叫你,你那是做什么?长街之上,拉拉扯扯。岂不是让人笑话?这会儿又赖在人家门口了?”
赵花容给她儿子揉胳膊:“知微啊,站着多累,咱们回吧。”
“不回,我要等林柠溪。”
“傻孩子,林姑娘不知何时回来呢。”
“不管。她一天回来,我等她一天,她一年回来,我等她一年。”
可真深情啊。
简直是情深深雨蒙蒙啊。
这么深情的儿子,赵花容都深受感动,想当初她跟何伯仲谈恋爱,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赵花容心疼儿子:“太后叫林姑娘进宫能有什么事呢,八成是去去就回了。你站在林家门口,甚是不雅观,不如跟娘回去。娘做炸鸡给你吃。”
“不吃。就要站这儿等她。”
何伯仲生气了:“如此逆子,你还要炸鸡给他吃,把他炸了吃是正经。依我的,家法拿来,棍棒之下不怕他不走。”
“我就要站在这儿等林柠溪回来。”何知微也飚上了。在他看来,既然无法跟她进宫,便要等她安全出来,哪怕刮风下雨哪怕刀山火海,都拦不住他心里有她。
何知微就杵在林家门口,翩翩公子。正襟而立。
何家虽不是富可敌国,那也是吃喝不愁有花不完的银两,放在现代,何知微可是正经的富二代公子。
林家贫寒之门。这样一位富贵公子竟坚定不移的守在林家门口,这是要给林家当保镖吗?
赵花容无法,只得去找林夫人帮忙。
林夫人劝他:“何公子,你来参加我们柠溪的小成年礼,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今柠溪她进宫了,你在这儿守着。岂不是徒劳的?百药堂事务繁忙,天又冷的厉害,你且跟你爹娘回去,若是林柠溪回来了,我让奴婢去告诉你一声可好?听林伯母的,回去吧。”
林夫人亲自劝导,何知微不好忤逆。只得随他爹娘回去,还是不放心,反复叮咛林夫人:“伯母,若是柠溪回来了,你一定要让人通知我一声。”
林氏点了点头。
晚霞落,朝阳升。
雾气下来又上去。
一轮圆月挂半空,落入山后,似乎是一刹那间。
一天过去了。
林柠溪还没有回。
往常进宫去给太后排忧解难,半天也就回来了,这次呆的时间,似乎特别的长。
何知微辗转反侧,夜里睡不着,早早醒了,等不到林柠溪的消息,匆匆赶到林家询问,才知道林柠溪没回。
他心中不安,宫中又进不去,只能去找秦玄昭商量。
骄阳升到窗台上。
窗台上的菊花开的真好。
秦夫人挨着菊花坐,绸缎罗裙上绣的黄菊跟真的一样。
她细细抚着手中的罗帕,时不时的看看身边的秦玄昭。
秦玄昭穿着水白织金袍子,系深蓝色双垂绦带子,端坐在小几一旁。
“玄昭,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娘本不想说你。”秦夫人顿了顿道:“可是那日娘都说了,不去林家参加什么小成年礼,你私下就去了,岂不是让娘——”
“娘,区区小事罢了,何以这样介意?”
秦夫人笑笑:“是啊,不过是区区小事,娘只是——”
“娘似乎一直很怕我去林家,娘在怕什么?”
秦夫人的手一晃,手中的罗帕被她紧紧的揪在手里,她的手心都要出汗了,她努力保持稳重:“玄昭啊,咱们跟林家,早年是亲家,后来,不是不了了之了吗?有这一层关系,再有所瓜葛,怕有人非议,还是少走动的好。”
“似乎林伯父很怕看到我。”秦玄昭皱眉,这几次去林家,林常录只要看到他,或是听到他的声音,就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这让人不解,秦玄昭问他娘:“娘可知林伯父为何怕我?这其中有什么缘故?”
秦夫人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白的像纸一样,毫无血色。
她又想到了那间房,想到门外那双黑色的眼睛。
想到这儿她有些战栗,她又捏了捏手中的罗帕,这使她安静下来,她笑了笑道:“玄昭,你们小孩子总是最好奇的,上次你也曾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娘不是告诉你了,你林伯父身子虚,病的重,听说连林夫人跟林柠溪他也分辨不出,他根本认不得你,又怎么会怕你?或许是你误会了。”
“误会了?”
“或许哪一天,你林伯父的病就全好了,你难道忘了,你林伯父的病,你爹跟你何伯父都很上心,时常给林家送药呢,等你林伯父好了,咱们举家去恭贺。到时候,你心里的疑团自然就消了。”
秦玄昭点了点头。
“夫人,何——”蕊金小跑着来报信儿。话还没说完,就见穿纱粉袍子的何知微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他气喘吁吁,额头挂着细汗,很少见他急成这样。
他直接就拉住了秦玄昭的手:“跟我走,咱们去——”
秦夫人有些不喜,都是这个何知微,把自家秦玄昭都带沟里了,瞧他猴儿急那样,天塌了还是火烧了屁股,她假意笑着:“知微啊,你可忘了给我请安了。”
“哦,是,那,我下次补上。”何知微揩揩汗。
“知微啊,来找我们玄昭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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