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将倩宁带到花园的小亭子里,身边只留了江秋一人,也不客套,直接就问道:“怎么样,今日这计策可是好使?”言语间竟是带着邀功的意味,倩宁暗自好笑,怎么这堂堂王府二公子也跟个小孩儿似的,做了事就要讨赏。
心里虽是这么想,倩宁面上可是不敢显露,该谢还是要谢滴,“没想到二公子这般好计策,高,真是高,只是不知道,那陈家公子怎么就这般巧,碰上了婉郡主?”
适当的表扬了傲娇的二公子,也不失时机说出自己的疑虑,倩宁就坐等宋易的解释了。
果然,宋易得了赞赏,就跟被捋顺毛的猫一样,面色都服帖了不少,说起自己的神机妙算更是洋洋得意:“陈公子在书院里,向来就是个墙头草,哪边势力大,就倒向哪边,偏偏肚子里头没什么墨水,哪个权势公子对他都不冷不热的。前两天,我跟几个兄弟聊天,特意找了个他平时待的地方,透露出婉儿要出去一趟,我哥哥也要一起,安王府的世子,等闲人哪里能见得着,陈公子听说了,哪里还有不动心去结识的。然后,我再安排今天赶车的小厮,看到陈公子就故意装作马车坏了,让陈公子有机会能凑上来。当然,要是他真能坐怀不乱,淡定自若,那这出戏也是做不成的,还好,他应该还算配合的吧。”
原来那马车坏了是假的,倩宁还纳闷,宋易再怎么要帮助自己,也不会舍得伤害自己的亲妹妹吧。而宋婉崴了脚,更是凑巧了。
“我婆婆已经对陈公子心生不满了,回去我再使使劲,应该就能把亲退了吧。”
宋易点点头,“你们侯府怎么找的姑爷,也不事先打听清楚,这般个不上台面的居然还谈婚论嫁。真是瞎了眼啊……”
面对宋易的指责,倩宁也是无语,才刚夸了几句,这家伙就开始得理不饶人了。“本来与陈家也不熟识,要不是那次你们王府请了陈家来做客,我婆婆怎么又看上那陈家公子呢?”
这话就是有埋怨的意思了。
宋易倒是忘了最开始的渊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加之看到倩宁有些炸毛。转而关心道:“好吧,就算是我们王府请错了人。那你娘家妹妹那边怎么办?可是安置妥当了?”
想起俏宁,倩宁也是头大,不安生的主啊,但愿钟氏能赶紧给她定了亲,不然以她折腾的性子,还不知又要闯出什么祸事来。
“她被母亲关起来了,在家里思过,今儿回去,家里还请了母亲娘家的表兄过来。一表人才,母亲甚为喜爱。”倩宁不多说,但是字句之间也是透露出了陆家对于俏宁的处理。
宋易明了,“快刀暂乱麻,这倒是好的。陆家那边算是解决了,那侯府那个定亲的姑娘,你又该怎么交代呢?”
“我也还没想好呢,也不知婆婆这次回去会不会直接就退亲,如若退亲,想必她会去跟梦芊解释吧。要是还有犹豫,我还得再下点猛药才行。”
倩宁一脸的愁容,原本明艳的面孔戴上了一层浓雾。
也不知为什么,宋易是不喜欢看到这样惆怅的倩宁的。试想,一个堂堂一甯楼的管事,竟是为了这些个儿女情长发愁,与她的身份太不匹配了,这般有能力的人,该是在商场上恣意纵横才是。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相助吧。
宋易心里盘算,一边为倩宁感到不值,一边也为自己的举动找了个完美的借口,“陆家对你没什么情义,侯府对你也就是面子上的功夫,你这般为她们操劳,也可该让她们知道才是,不然岂不是白费了心力?”
没想到这宋易还会为自己鸣不平,倩宁心里唏嘘,一个交往不多的人都能说出这番话,而陆家当时就不曾对自己道声谢,真真是无情无义啊……
“知道不知道的,又能是怎么样?这本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也不是值得拿出来夸耀的。能感知到我的苦心惦记我的好的人,不必说,也会把我放在心上感激,要是诚心不想着我好的,说再多也无用。再说了,我也不是没有私心,两家都是我的至亲,若真传出了丑事,我又怎么能逃得了干系,还不如在一开始就把事情解决了。”
宋易待自己真心,倩宁也不吝于把自己心中所想都尽数说出来,却是把宋易说得为之一动,这种苦于身份而不得不去做些所谓义务的事情,他是再感同身受不过了,再看向倩宁,便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古以来,忠孝两字最是压人,不然,少了这些束缚,人也该活的轻松自在一些。真是希望你我有朝一日,能够挣脱束缚,自由活着。”
倩宁心中讪然,这宋易想得真多,就算是自由的生活,自己与他又怎会是同道中人,到头来不过是相忘于江湖罢了。
“但愿托了二公子的吉言,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摆脱不了人,就摆脱不了牵绊,完全的自由自在也是不可能的啊。”
宋易闻言一笑,“好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倒是没你想得透彻。”
面对宋易的坦荡,倩宁也是一笑:“二公子想法美好,我也是憧憬得很呢。”
两人相谈甚欢,不自觉就传出了好些笑声,引得正要经过的宋容驻足,抬眼望了小亭子好一会,直到宋易送倩宁出去,才收回了目光:“那妇人可是永烈侯府的大少奶奶?”
旁边的小厮轻声答道:“小的虽然眼力不好,不过,看过去,应该是赵大奶奶。”
宋容嘴角露出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