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挡在阿九身前,静静地察探四周。他发现有什么动静,这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女子低低的轻吟声,其中似乎藏着无尽痛苦。
陈恕一怔,随即连忙走进去,沉声问道:“苏麻姑娘,是你么?”
黑暗中只听果然是苏麻喇姑的声音,低声道:“公子,你来了吗?”
陈恕适应黑暗后,看到她躺在大殿正中间,忙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苏麻呻yin道:“公子,苏麻要死啦。”
陈恕听她声音颤抖,语气痛苦,不由暗暗心惊。左右看了看,从旁边桌上找到油灯,划火折打燃。
灯光亮起,阿九不禁惊呼一声。只见苏麻躺在地上,身上全是鲜血,脸色苍白,已是气若游丝。
陈恕呆了呆,问道:“姑娘,是谁干的?”
苏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低低地道:“公子,能再见你一面,苏麻就心满意足啦。”
她仰起头来,盯着陈恕喃喃道:“公子的心里虽然没有我,但是苏麻始终都是你的人啊。咱们洞房花烛都有过了,还能嫁给别人吗……”说着一阵轻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陈恕抱着她惨然道:“姑娘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太医。”
苏麻摇头道:“不用啦,公子,苏麻死前只有一个心愿……”勉力仰起头,向陈恕凑过来。
陈恕默默无言,眼见她已是气若游丝,对自己却是一往情深,心中一阵绞痛。见她一脸期待,便低头吻在她颤抖的唇上。
他却只尝到一股浓浓的鲜血气味,也不知道她咳了多少血出来。
等他抬起头时,苏麻身体越来越凉,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陈恕忙大声道:“苏麻,到底是谁害的你?”
苏麻摇了摇头,低声呢喃。反复地说着三个字。陈恕凑到她耳边,只听她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陈恕一怔,却见她头一偏。已然香消玉殒。
阿九在旁边瞧着,不禁流下泪来。陈恕却抬起头,茫然地想道:“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心中忽然隐隐感到一阵不妙,脑中忽然一阵眩晕,眼前的灯光似乎陡地一暗。
忽然之间。只听一声长笑,几个人走进殿来。
陈恕抬起头,只见康熙背着手走进来,冷笑着注视着他。两人目光相触,康熙哈哈大笑,叫道:“陈大侠,陈公子!想不到吧,玩了一辈子女人,最后却死在女人手上!”
陈恕拉过阿九,猛地站起身。却顿觉一阵天旋地转,腹中忽然一阵剧痛。
他心中顿时雪亮,原来苏麻临死前那一吻,竟是将毒药送入他口中。他还以为是她吐血的血腥气,半点也没防备。阿九惊得满脸惨白,扶着陈恕叫道:“大哥,你没事吧?”
康熙身旁站着几人,他却只认得一个玉真子。一个灰衣人冷笑道:“他怎会没事?中了我石万嗔的九九归心散,任你是天王老子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康熙得意洋洋地道:“诸位,这位陈大侠自认为天下无双。从来不将朕放在眼里。小子你自恃英雄,怎的栽在朕的手里了?”
陈恕缓缓取过倚天剑,心中不惊不怒,一片平静。康熙确实是抓住了他性格中的弱点。他有的时候太过温和善良,与明太祖和康熙这些真正的帝皇级人物相比,缺少了一股枭雄气质。
但他并不想要改掉这一点,因为他陈恕就是如此,做不到决绝无情。像今晚这种情形,对他一向深情的女子临终前献吻。他没法拒绝。
他完全没有去懊悔,而是冷静地运内劲,然后缓缓挥动倚天剑。
康熙往后退了一步,几人挡在他身前。石万嗔冷笑道:“死期就在眼前,还敢逞强。越是运行内力,就死得越……”
快字还没说出来,声音猛地一滞。倚天剑夹着决绝的气势挥了过来。
只一剑,挡在最前面的三人惨叫一声,各自倒地。康熙面色大变,快步往后退去。剩下的石万嗔和玉真子亦是吓得慌了,石万嗔大叫道:“不可能!他……怎会如此的?”
剑光如虹,向他直刺过来。石万嗔完全无法抵敌,扑地一声,被一剑刺穿左腿,瘫倒在地。
陈恕纵身向康熙追去,从他头顶掠过,挡在殿门前。但落地时眼前一阵昏黑,晃了一晃。
康熙面无血色地看着他,强笑道:“恕……恕兄……”
陈恕冷冷地道:“闭嘴。”一剑向他咽喉刺去。
但便在此时,旁边一剑刺过来,将这一剑格开,却是玉真子。他大叫道:“皇上别慌,这小子已经在摇晃了!他狂不了多久!”
康熙忙道:“有劳道长了。”
玉真子眼见荣华富贵天大功劳就在眼前,要表忠心,大喝道:“臭小子,还不放下兵器,给你留个全尸!”仗剑护着康熙往后退去。
陈恕冷冷一笑,神情傲然,淡淡道:“凭你也配让我放兵器?”正欲一剑刺出,忽然腹中痛如刀割,眼前天眩地转,忙用剑撑住身体。
玉真子大喜道:“臭小子还不受死?”
举剑刺来,陈恕咬牙抬头,忽然抢上前,倚天剑当胸直刺。玉真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胸前透过的倚天剑,叫道:“你……你怎会……”缓缓软倒。
陈恕自知却是因为服过药蛇之血,对剧毒颇有抗性,所以才能坚持。但这毒委实厉害,若不赶紧逃走,只怕只有一死。
他更不打话,抢上前一剑向康熙斩下。康熙惊惶失措,往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