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露见这老人怔怔地盯着自己,顿时有些不自在,往陈恕身边靠了靠。那推车的老者咳了一声,低声道:“恩师?”
白发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怆然道:“你去吧。”
推车老者犹豫了一下,抬起身来,对陈恕三人笑了笑,拱手道:“还请几位小友帮忙照看一下家师……”
陈恕点头道:“老先生只管去吧。”
他心知这两人八成就是苏星河与无崖子,但见两人都是面色憔悴,似乎经过什么变故,不禁暗感奇怪。
那白发老人又闭目休息了一会,睁眼来瞧着李清露,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小姑娘,你姓什么?”
李清露撇了撇嘴,道:“关你什么事?”
那老人不禁愕然,陈恕咳了一声,正欲打个圆场,忽听风声响动,有人掠了过来。
陈恕转头瞧去,只听嘿嘿冷笑声中,几人如风般抢了进来。
陈恕看得一怔,一眼认出为首的正是前几日见过的星宿首徒摘星子。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无崖子师徒是被丁春秋等人追杀。无崖子固然是身子残疾,武功尽失,苏星河也打不过自己的师弟,却不知道怎生逃到这里来的。
同时他亦是暗自奇怪,丁春秋这胆子也真是有点大了啊,明知这是逍遥派聚会之地,还敢追过来。
摘星子目光一闪,也已瞧见了几人,脱口道:“是你这小子!”
陈恕笑了笑,李清露叫道:“喂!还有你姑奶奶我呢!”
摘星子听得大怒,陈恕也是哭笑不得,无语地道:“注意下身份好不好?”
李清露嘻嘻一笑,拉着程灵素道:“妹子,给这坏蛋点颜色瞧瞧。”
摘星子厉声道:“你们几个小子,还不赶快滚开,我师父来了叫你们好看!”
李清露哼道:“你师父?手下败将而已!”
摘星子咬牙切齿,想要上前动手,又知道陈恕的厉害。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悠然道:“徒儿,何必跟这些小朋友纠缠?做正事要紧哪!”
却正是丁春秋摇着扇子走了进来,顿时屋中屋外,不知道哪儿来的一群人齐声欢叫:“星宿老仙,天下无双!”
丁春秋笑吟吟地向陈恕三人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眯眼看向那白发老人时,脸色顿时转厉,狞笑道:“老贼,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陈恕顿时明白自己所料不差,这人正是无崖子。只见他面色漠然,好一会才淡然道:“你来得倒快。”
丁春秋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恩师大驾光临,徒儿当然要鞍前马后赶来侍侯。”
陈恕不禁大开眼界,这人是光明正大的欺师灭祖,洋洋得意,毫无愧色。
这时只听一人怒道:“丁春秋,你这无耻狗贼,你居然有胆子追到这里来?”
却正是苏星河赶了回来,丁春秋摇扇微笑道:“老夫有什么不敢的?你师徒装神弄鬼,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逍遥派早已四分五裂,那两位势若水火,又怎会聚什么会?老家伙,赶快把指环交给我,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或可饶你性命。”
无崖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淡然道:“你倒是野心不小,可惜指环根本不在我手中。”
丁春秋沉下脸,狞笑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陈恕轻轻咳了一声,笑道:“丁先生,你在这里大发威风,问过我没有?”
丁春秋转头看了他一眼,冷然道:“小子,老夫不愿以大欺小,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陈恕笑了笑,悠然道:“这闲事我还真就管定了,你又能如何?”
丁春秋脸色一沉,他对陈恕实是十分忌惮,上次两人交手,虽然感觉对方功力逊于自己,但剑法神妙,实是难以应付的强敌。再加之有个臭丫头在旁边,自己的得意毒功全无作用,更是缚手缚脚。此次在这里见到这见人,本就暗呼不妙,见他要管这闲事,更是又惊又怒。
无崖子却不知陈恕深浅,叹了口气,说道:“小兄弟,多谢你的盛情,这都是我自己的罪孽,你们不要掺和进来了。”
眼见这三个少年男女年纪轻轻,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插进手来,却自是料想他们绝非丁春秋的对手。
苏星河喝道:“丁春秋,你我再来一战如何?”
丁春秋正是求之不得,哈哈一笑,说道:“你既然还不死心,我这就送你去见师祖就是。”
他正要抢上前,忽听一个声音悠悠叹了口气。只见一名脸戴面纱的白衣女子缓缓走进门来,看向轮椅上的无崖子,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丁春秋怔了怔,忽然脸色微变,向后退了两步。那女子缓步上前,淡然道:“滚出去!”
李清露喜道:“祖母!你总算来了!”
这女子正是李秋水,闻言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来做什么?”
无崖子呆了呆,将头转向一边,望向夜色弥漫的窗外。李秋水走到他身后,柔声道:“师哥,这些年还好么?”
无崖子却是默然不语,两人间的气氛十分诡异。陈恕暗暗摇头,心想这逍遥派一团混乱,彼此间的关系都是古里古怪,若不是逍遥子的交代,真是懒得管这摊子烂事。
他走上前笑道:“你们要叙旧,待会儿再说罢,先清理了门户再说。
”
丁春秋这种欺师灭祖的大叛徒,一直逍遥自在,陈恕心想替逍遥子除了这叛徒,倒可报答他的恩情。
此言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