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什么意思,难道大人还不明白?”杨鹤笑道。
刘启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见刘启沉默不语,杨鹤躬身施了一礼道:“卑职多嘴了,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卑职就告退了。”
“等一下,你还没给本官详述辽东以后应该如何布局呢?”刘启忙道。
杨鹤摇头道:“大人,卑职现在所说的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本官听了你前日所言,觉得很有道理,怎么能说是纸上谈兵呢?”刘启奇道。
杨鹤道:“大人,卑职前日所说有些一厢情愿,忽略了建虏的动向。建虏大军现在若是驻扎在宁远,那卑职前日所言便全是无用之言。不知根底,妄谈布局,岂不是纸上谈兵?”
“你真的不知建虏的动向?只怕所言不实吧?”刘启笑道。
杨鹤忙道:“确实不知。”
刘启深深地看了杨鹤一眼,笑了笑道:“你谨慎些还是对的,毕竟你职务低微,有些事不是你这个职务能够做的。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朝廷不知你派人一把火烧了屯放在右屯卫的五十万石军粮么?”
杨鹤闻言不由默然。
前些天他对刘启等人说朝廷应该派兵在宁远固守,扼住建虏进关的通道,在不知道建虏动向的情况下,杨鹤敢这么说,是因为他断定建虏不会深入。
杨鹤之所以有这个把握,是因为辽西一带大部分百姓已经迁入关内,尤其右屯卫囤放的五十万石军粮被张明先带人给烧了。
而建虏自身所带的粮食是无法维持大军持续作战的,抢不到粮食,得不到补给就只能退兵,不然就得挨饿。
但是这件事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用刘启的话说,毕竟他职务低微,有些事不是他这个职务能做决定的。
正是想到这一点,杨鹤才说自己考虑不周,是纸上谈兵。
不想刘启直接点明他派人放火烧了右屯卫的军粮。
杨鹤心思急转,很快想明这些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右屯卫的士兵是不会说的,因为他们的职责就是看护军粮,他们不会说自己协助外人烧了军粮。
泄露的应该是右屯卫的老百姓。
右屯卫的老百姓逃回关内,官员们安置他们之前,必然要询问他们是哪里的百姓。
当得知他们来自右屯卫,那肯定要询问囤放在右屯卫的军粮守军如何处置的。
老百姓眼睛又不瞎,五十万石粮食点燃,那火势岂能瞒得住人?
然后只要稍加盘查,就能得知这火是广宁城的官军放的。
轻轻叹了口气,杨鹤一时无言。
见杨鹤沉默不语,刘启笑道:“杨鹤,你无需担心,虽说你们烧了军粮,但是朝廷并没有人敢追究你们的责任,不然的话,此时你岂能安然站在这里?”
杨鹤闻言一怔,随即心中恍然。
的确,是没人敢追究焚烧军粮的责任。
道理很简单,这些军粮不烧掉,难道留给建虏?
谁敢追究焚烧军粮的责任,就会被人扣上资敌的帽子。
想明此节,杨鹤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朝堂上的权力斗争,还能帮自己解一次围。
“不过你胆大妄为,目无上官,有人对你不满,因此才驳了你的任命。”刘启接道。
杨鹤忙道:“卑职明白,多谢大人指点。”
刘启笑了笑:“只是他们没想到,不给你升职,反而帮了你的忙。”
摆摆手,刘启接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把你所想的详细地告诉本官。日后时机成熟,这就是你晋升之本,到时,本官自会保举于你。”
“多谢大人。”杨鹤躬身施礼道。
当下,杨鹤详细地说了一下如何在宁远一带遏制建虏。
刘启听了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