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可以欺负林晓黛,谁欺负她,我就欺负谁!”
这话我曾在某个被风吹过的夏天听过,时光荏苒轮回,此时听来,却分外夺人心魄。
初二那年,我和王坤被马老师选中进了学校的歌舞团。
我们学校的歌舞团声望很高,除了编排的节目屡屡斩获国内外奖项外,逢着学校乃至市级有大型晚会也是必参演团之一。
但台上风光无限,又岂知台下几多艰辛。马老师以严厉苛刻著称,导致团里优胜劣汰及其严重,残存的无论各方面都是顶尖伶俐的傲娇人物。
团里女多男少,王坤有着优秀的先天条件,除背后家族给予团内充足资金援助外,其长得帅,乐感和领悟力都极高且一点即通,是马老师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当然,她的态度决定每个人的地位,团友自不敢小觑,对他友好而尊重。
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我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撑,还总是在跳舞时不是跳错节拍,就是忘了动作,即便没忘动作,节拍也对,用马老师的话说,没有感情,仅是动作机械的堆积。她甚至有次气急败坏,大声训斥我:“林晓黛,看你跳舞,就是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空洞而无力。”
众人对我这扶不起的阿斗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皆对我竖起了冷漠而疏远的心墙。我明白她们的心思,希望我知难而退,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可我仍默默咬牙坚持,我有我的心气,夹着尾巴跑路,对我来说,是种耻辱。
一次排练结束,团里提供免费的矿泉水,我浑身汗透,喉咙干渴,大家嘻嘻哈哈的挤在我前面取水,王坤即便后来,已有人先帮他拿好。我羡慕他的好人缘,反观我悲惨的要命。因为轮到我时,竟一瓶不剩!
我知道有人在捉弄我,我听到了窃笑声。
咬着唇,我一一扫过众人或不屑或飘忽或看好戏的脸,对上王坤突变严肃的面容。
然后我躲进一间空空无人的练功房,坐在地板上,抱膝埋头哭的稀里哗啦。
不知多久,有人在长长地叹息。
“本来就缺水,你还在浪费眼泪!”我被吓了一跳,含泪昂首,是王坤,他递过自已的水:“不过这水我有喝过一口,你不介意吧!”
我愣愣地接过水,确实有开封的痕迹。
我不介意,任何友善的援手对于狼狈至此的我,都是极其温暖的,我怎还会挑三拣四?
“林晓黛,你要加油!”他蹲下来,专注地瞅着我,耐心等着我的保证。
“加油!我一定坚持、在坚持!”我喝着水,明媚的看他。
坚持谈何容易!
“新芽杯”市年度的舞蹈大赛突如其来的将比赛日期整整提前了一个月,这让所有人都乱了阵脚。我们编演的参赛曲目《采莲》6人舞蹈才刚排练不久,这让马老师怒火攻心,格外焦躁,脾气大得厉害。
“林晓黛,注意距离!”
“林晓黛,注意表情!”
“林晓黛,注意小腿伸展!”
我战战兢兢,满耳都是马老师强而有力地咆哮声。
舞蹈跳跳停停,进展并不顺利。多数还是我拖着后腿。其它团员也来围观,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慌乱的找着我的盟友王坤,他也正好看向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已全然对自已没有了底气,皆靠他一直对我的信心支撑。
中场休息,马老师刚离开,赵敏就带着其它人围住了我。赵敏是上届“新芽杯”金奖得主,一脸咄咄逼人:“杨晓黛,你根本不适合跳舞,你为什么不放弃,想拖死我们吗?因为你,我们一遍遍的重复,你不愧疚吗?”
谁说我不愧疚来着,我想死的心都有。
“对不起!”我低低的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就该主动放弃,这是在给舞团抹黑,你懂不懂!”有人火上加油。
我茫然不知所措,很难过的泫然欲泣。
我不知王坤是怎样说服马老师的,当她宣布《采莲》由6人舞调整为双人舞,由王坤和我合跳时,所有人皆不可思议的提出质疑。
于是,在某个午后,在学校那棵老榕树下,我和王坤被赵敏她们团团围堵。
我能理解她们出离的愤怒,此次调整后,她们都失去了比赛的机会,没有了上台表演的机会。
“谁都不可以期负林晓黛,谁欺负她,我就欺负谁!”面对责难,王坤淡然自若,掷地有声。
然后他望着我:“林晓黛,为了马老师的信任,我们回不去了,只能不顾一切的前行,你准备好了吗?”
我记得当时阳光灿烂,透过榕树忽明忽暗的缝隙,点点揉碎洒在他的眼眸里,璀璨夺目。
我颌首以对。
比赛取得空前成功,《采莲》获得挑剔的评委全票通过。马老师甚至不顾形象,一把把我抱起,兴奋地转了好几圈,开怀中,我看到王坤也冲着我展眉微笑,我冲他比了一个ok的姿势,他笑意更深,露出不轻易示人的浅浅酒窝。
只有我知道,一切来之是如何不易,他,下了血本,为我下了赌注,也赌上了自已!
可我终究辜负了他,高中那些年,他每每对我欲言又止,我皆视而不见,或冷言拒绝。
仅只一次,他在我上学的路上逮住了我,满脸暴躁,愤怒的质问:“林晓黛,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怎么了?”
“要你管!”我已许久未和他说过话,一旦开口,满言凶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