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站起了身,拿过了放在茶几上出门用的拎包,她走到了衣架旁,将那昂贵的貂皮大衣取下裹在身上,她一边将那貂皮大衣裹在身上,一边像是无意识地在哼唱着——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我杀了知更鸟,用我的弓和箭。谁看到他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到他死……谁为他制丧衣?是我,母亲说,我将为它制丧衣——”
妇人打开房门走到走廊,像是怕狂风将家里的男孩吹的感冒,她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拎紧了手中的小拎包,她面无表情地来到了慢慢覆盖着白雪的庭院中……她站在白雪的中央,将手伸进了包里,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巧而乌黑的金属物质——
大概是三秒的沉寂后。
呯!
枪响划破了狂风的呼啸,已经枯萎的松树上积雪震落。
身着华服的妇人倒在雪地中,鲜红的血液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大衣从她的身上滑落,大衣之下,贴身的保暖居家服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红,唯独肩膀上那一块像是曾经被野兽袭击过一般撕裂开来,已经干涩的暗红将居家服原本的印花模糊。
……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中心街道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
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街边百分之九十五的商店却都已经闭关不再关门营业——街上空荡荡的,不要说是行人,相比起前几天还算热闹的车道,现在连一辆车都没有了:这么冷的天,车子开出来就会立刻因为水箱冻结出毛病,依靠着现代技术交通出行的人们这个时候只能选择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
空旷的人行走道上,屋檐之下只有一个身穿大衣的少年在埋头快步往前走动——因为每一次都要将自己的腿从雪地里拔出来,再迈出下一步,他的步伐看上去并不是非常轻松……而相比之下,在他身后跟着的那名白发少年就显得轻松许多:这样寒冷的天气下,他全身却只穿着两件单薄的衣服,唇角微微勾起看似漫不经心,然而那双红色的瞳眸却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
当前面的人因为路边被冻结的冰不小心身体摇晃的时候,他总能及时地伸出手一把拎住他,不让他摔倒。
然后刚刚施与救助的手就会被人立刻无情地甩开。
好在以诺切对此乐此不疲,他当然也知道走在前面的家伙那么恼火自己的帮助是有原因的——在茯神第一次差点儿摔倒被他扶住后,这个人明明还会嘟囔着说一声“谢谢”,但是在以诺切小秘密地多嘴说了一句“你摇摇晃晃的样子真可爱”后,接下来就连“谢谢”都没得听了。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比低温还低气压的气氛往前走了几步,走在后面的以诺切默不作声,却能全程地清楚听见走在自己前面的人的呼吸频率、心跳以及身体温度,当他意识到前面的人每迈出一步都算是逞强后,他将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打了个响指——下一秒,红色的光点汇聚,在他的肩膀上出现一只乌鸦。
乌鸦拍打着翅膀,然后像是一颗子弹似的,撞碎了他们身边的某家便利店前的铁门——“哐”地一声巨响,在那厚重的铁门被撞出了一个大洞的同时走在前面的茯神也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却发现原本还老老实实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已经停了下来,他借助乌鸦敲击出来的洞将便利店的门推开,自己刚想走进去,似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退回来两步,走到不远处的茯神跟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肘,然后不顾他的反对,将他拖进乐便利店里——
”干什么你?!”
“走不动了就不要勉强,别说拯救小胖,你再往前走五十米就要被活活冻死在这条街道上了——啊,有暖气,munin,眼光不错。”
被主人夸奖,蹲在他肩膀上的乌鸦拍拍翅膀发出得意的叫声。
两人在温暖的便利店中站稳,周围上升的气温让茯神原本被冻得青白的脸色立刻沾染上了一丝挺好看的粉红——当然这都是以诺切的自我想法,事实上,他不得不否认搞不好这“挺好看的粉红色”里面多少还夹杂着愤怒的情绪……
“你这是什么?入室抢劫?!”茯神瞪着面前的白发少年。
后者懒洋洋地伸手进保温箱,拿了一瓶还温热的饮料出来,扔给茯神的同时,掏出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现金,往收银台上一拍:“给钱,行了吧?”
茯神:“……”
以诺切:“你心跳恢复正常了,喝完热的饮料你的身体可以恢复到最佳状态,我们可以一口气走到学校。”
茯神捏着手中拿温热的饮料,放下也不是,喝掉也不是。
以诺切叹了口气:“纠结什么?这家店永远不会有再开张的可能性了——我们今天不进来,明天人家也会破门而入,刚才经过几家店都是这个状态你没发现?munin撞碎了门报警器也没响,这家店已经被遗弃了啊,如果不是前面的铁门够厚,它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茯神露出了个放空的表情。
“外面温度肉测零下四十三度,知道什么概念吗?哪怕现在立刻摧毁绿色水晶然后想办法把太阳追回来,人类社会文明恢复到以前水准的可能性也是低于你对我和颜悦色的说话——”
茯神:“……”
以诺切吹了声口哨:“我好爱这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