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一人抬一头,将王沐轩抬上担架,然后快速出了一品居,那围着看热闹之人,不知何时,竟走得七七八八。哪还有方才那般围得水泄不通。
王图与那书童急忙追上去,公子这下洋相出大了,日后该如何出门。
被众人遗忘的江景战挥了挥手,虽未伤到胫骨。却还是真疼,他吸了口凉气,看了周围一眼,带着同样一身伤的家奴走了。
行至街上,本想找家成衣店买身衣裳。却发现众人都对他笑,给足了实诚的善意微笑。
“江二公子真不愧是侯府的公子,深明大义,代表武官和文人对抗到底,不惜身受重伤,听说还被王公子用刀刺了一刀,那王公子真是没教养啊。”有百姓开始窃窃私语。
江景战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笑着对他,转头便开始夸他代表武官与文人搏斗到底的英雄事迹,顿时让他心底生寒。到底是谁要对付他?
他似乎在一瞬间便成了人民英雄,有人为了膜拜他,竟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跟也便跟了,却还滔滔不绝的将他与王沐轩相斗的事夸大说出来。
不过是从一品居到宁国候府,他便仿佛了是走了几万里般漫长,终于到了宁国侯府,他刚进门便见江赫冷着脸看他。
他望过去,不但自己爹娘也在,三叔三婶也在。还有宁国候世子他的兄长也在,每一个人都冷着脸看他,他知晓是怎么回事,此时他肠子都悔青了。自己为什么要去一品居?
回忆了一下,刚才他虽然很气愤,却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打算与王沐轩过多纠缠,只是突然冒出一群人来,你一言我一语。他便热血沸腾起来。
木已成舟,解释是无用了,他噗通跪下,膝盖本就受了伤,此时他疼得差点没晕过去。
“阿战知错,请大伯责罚。”
江文夫妇心疼不已,但这个家还是江赫和季氏在当,便没有多言,毕竟这次惹下的祸事不小,天下人都知道文武之间有些弯弯绕绕,但谁也没说,也尚且无人为了争口舌之快而打起来,这两人倒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这不是出头鸟是什么,自古出头鸟没听说过哪个有好下场。
认错态度不错,江景战素来又都懂事,江赫叹了口气,方才准备的满腹责难的话,却咽了回去,只是拍拍江景战的肩膀道:“去祠堂收收性子,重阳再出来罢。”
他说完,重重叹气,便往书房去了,他心中惊起惊涛骇浪,皇上难道真的要拿他下手?该如何才能保住满府上下?反了?没有必胜的把握,投靠藩王或者皇者?那又能保住江家多久?
不过是一慌神,江兼便觉着自己的大哥老了许多。
目送江赫离去,江景战与自己父亲对视一眼,便有下人过来扶江景战,将他送去祠堂。
赵淑看完戏,从墙头下来,正好看到卫廷司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她觉得自己此时该要脸红一下,却发现在自己内心深处,爬墙头并非什么不耻之事……便只能干巴巴的挤出几个字,“卫大人又借了我的势。”
“这份人情,下次再还。”卫廷司道。
说话间,赵淑已经安全下了梯子,并未发生电视里的梯子突然坏掉,然后英雄救美的桥段,可见艺术源于生活,而生活现实得太多。
下得梯子,初春取来一红底绣牡丹以金边勾线披风披在赵淑身上,她拢了拢披风,准备往外走,且走且说,“好,大人记得还便好。”能让卫廷司承认欠人情,多难得,不要白不要。
卫廷司站着不动,目送赵淑渐渐消失在竹林小径,久久没收回视线,旁边苏掌柜走过来,躬身行礼道:“公子,君郡主似乎不知晓江二公子在打她的注意。”
“她马上便要去观州,先莫要让她知晓这件事。”卫廷司收回目光道。
苏掌柜哎的一声,算是知晓的意思,又问:“二公子与端王走得极近,公子您看?”
“哼,跳梁小丑,不足为虑,端王最近动作不少,且得好生注意他,莫要让他翻出什么风浪来。”想到端王,卫廷司周身瞬间降温,苏掌柜的腰又弯了弯。
“是,公子。”苏掌柜说着似乎想起什么,道:“君郡主似乎发现端王私藏兵器,还暗中叫人动了手脚。”
卫廷司眼珠一动,轻笑起来,“她运气还真是好,把手脚给抹干净了,莫要让端王的人察觉到她。”
赵淑出了一品居,顺便还打包走好些点心,准备给霍丹兰带回去,一行人刚浩浩荡荡的走之一处鲜少有人行的巷子,便见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朝他冲来,那眼神恨恨的,似乎与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似得。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两名孔武有力的杨家家奴,执海站在赵淑身边,见着那两人,他便提起十二分警惕,这两人是练家子,且身手还不错。
赵淑敏锐的发现执海的警惕,看了那来势汹汹的三人一眼,心里了然,这鼻青脸肿的可不是刚才所说的那‘杨爷’吗,想来是来寻仇了,只是她诧异,杨家的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她左右看了几眼,这个地方无人路过,确实是个好行凶的地方,而且有杨家做庇护,官府里的人根本便抓不到他们,加之跟着出门的大都是被打过的,都是一群伤兵残将,最主要的是女流之辈占多数,唯一不受伤的男性便是执海,还老得不成样子,一看就知是好欺负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