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坐在中军大营内,他对自己的老对手李定国十分了解,两人交手多年,吴三桂在李定国手中损兵折将了不少,李定国也折损了不少大将。如果李定国是那么好消灭的,清军怎么可能会让李定国常年活动在八莫到勐腊一带活动。李定国擅长利用地形固守,只要他守的山头关隘,清军都很难攻破,李定国也善于发动快速进攻,往往是一击得手,再从容退却,令对手难以捕捉他的行踪。倘若对手追击,又往往中伏,遭致惨重的损失。
两年多前的磨盘山一战,若不是明将卢桂生叛逃告密,吴三桂说不定都已经中伏身亡。
见吴三桂郁郁不乐,吴国贵上前道:“义父大人,对面的帅旗是白字,那伪巩昌王白文选是义父您的手下败将,又不是李定国,义父有何担心?”
“那对面有个琼州提督王羽,此人虽然我们没有交过手,但他能击败高进库,又能大闹广州城,那广东水师被全灭!此人不可小觑啊!另外,据我们在缅甸的探子来报,那伪晋王李定国并未去阿瓦城勤王,而是留在云南对付我们!围困阿瓦城的是这王羽的贼军。那李定国既然在云南,为何没来阻拦我们?他会躲在哪里?本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北面两路人马可能会有危险!”吴三桂眉头紧锁十分担忧的说道。
“大帅,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派遣快马,通知王进宝和赵良栋,让他们火速撤军!此地我们也不宜久留,必须马上撤军!”夏国相提议道。
高得捷哼了声:“那王进宝和赵良栋,都不是我们平西王府的人!那两人死就死了!”
“但王辅臣可是心向我们的,还有马宝等人,都是我们平西王府的人!我们在北面两路还有数万精锐,难道都白白折损了?还是按照末将所说行事吧。”夏国相道。
吴三桂抬起头,环视了一圈。眼中充满了阴鸷狠辣:“本王倒是想班师回昆明,可是外面那平西将军能答应吗?得杰说得不错,那王进宝和赵良栋死就死了!死了老夫也安心!老夫也巴不得他们死了!省得整天看到洪老贼的那两条走狗心烦!但现在还是不能让他们死,此战若是惨败,上面怪罪下来,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那大帅的意思是?”吴国贵、夏国相、高得捷、胡国柱等人异口同声问道。
“派遣快马火速赶去,去提醒他们要小心行事。不要中了伪晋王的奸计!至于我们这里,暂时不能撤军!若是撤军了。那爱星阿会怀疑我们和伪明朝廷有勾结!更何况,上面的圣旨是要我们务必出兵缅甸擒获伪明伪皇帝!我们怎么说都得打。”吴三桂万般无奈道。事已至此,就算明知有诈,吴三桂都不得不准备攻城。
随后吴三桂叫来两名信使,让他们以八百里加急,火速赶完瑞丽江和木邦两地,提醒王进宝和赵良栋等人要小心行事,若是见势不妙,立即放弃进攻。火速率军南下,同吴三桂的主力部队会合。
信使得令之后,立即带上吴三桂的信出发。
山路上,两名信使快马加鞭,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往瑞丽江和木邦。
可是赶完瑞丽江的信使已经晚了,他还没赶到瑞丽江通知王进宝,李定国的主力已经赶到了瑞丽江。其中高文贵的两千人马连夜赶路。等到王进宝反应过来,他的后路已经被高文贵的两千明军所切断。
王进宝被八旗将领纳喇?穆占逼迫着连续攻山一整天时间,结果损失惨重却毫无建树。
于是纳喇?穆占想出一条毒计:放火烧山。
虽说山坡上早已被明军砍伐出一条没有植被的隔离带,以便于用滚木礌石杀伤敌人,但清军在山下堆起了大量木柴,点燃柴火。熊熊烈火带着滚滚浓烟直冲山头,在烟熏火烤之下,山头的马九功不敌,带兵从后山小路撤走。清军发现明军撤退,在后面紧追不舍。
见明军武器十分粗劣,可是就这些武器粗劣的明军居然阻拦了自己整整一日,纳喇?穆占觉得有点被人耍了的感觉。于是气急败坏的下令清军全力追击。
马九功且战且退,利用地形同清军周旋,逐渐把清军引入绝地。清军虽有骑兵,但在山区复杂地形下追击,马九功的步兵还是能够利用山林一次次摆脱清军的追赶,在半路上还设下机关陷阱,给追击的清军造成一定的损失。
清军追击了两日,王进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多次劝告穆占离开,但满洲大人坚持不肯走,他又不敢抛下满洲大人擅自逃离。
“参领大人,此地乃险地,不宜久留!我军后路是一条狭窄的山路,倘若贼人迂回我军后路,切断我们的退路,我们这一路大军就危险了!”感觉到不对劲的王进宝走进中军大营向穆占禀报。
“哈哈哈!”穆占仰天大笑,“那伪晋王李逆若是有兵力来包围我们,赵抄袭击他的老巢!到时候我们两路夹击,李逆必败无疑!本将军不怕李逆来,就怕他不来!只要他敢来,这瑞丽江便是李逆葬身之地!”
正在说话的时候,有探子来报:“禀报大人!李逆来了!”
“李逆来了?快说,贼人来了多少人马?”穆占大喜过望,“贼人来了,正是我儿郎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大约五六千人马!”清军探子回道。
王进宝皱起眉头,十分担心的说道:“大人!我们必须马上撤军!李逆有五六千人马,加上山上的两千贼军,共有七八千人,我们现在只剩下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