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几名戈什哈苦苦相劝。
卓布泰咬咬牙,终于下了决心:“我们走,从西面的迎恩门出去!”他停顿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又补充了一句:“放火烧城!把城里面的一切都烧光,一点都不能留给蛮子明狗!”
“喳!”戈什哈退下。
李桑额也做好了逃走的准备,听卓布泰的戈什哈来通知,他立即传令下去,让城内的汉八旗突围出城。
卓布泰走进府衙内,陈[世凯躺在病榻上,看样子他受伤不轻。于永绶坐在一边,招呼郎中正给陈[世凯换药。
“于军门,我们该走了!”卓布泰走上前来拱了一下手。
“卓布泰将军,那陈镇台该怎么办?”于永绶问道。
卓布泰看了一眼躺在病榻上的陈[世凯,知道他没办法动了,于是下了狠心道:“他走不了,不用管了,就留在这里吧!”
“大人啊!”陈[世凯挣扎着从病榻上要站起来,却滚落到地上。他身上多处重伤,无法站立,只能抱住卓布泰的大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大人不要丢下小人啊!”
“滚开!”卓布泰一声大吼,像是踢开一条狗一样一脚把陈[世凯踢了个跟头,“就你现在这样子,我们带上你,只能连累我们都走不了!你留在这里,本将军保你一家大小平安!若是不识好歹,别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
“大人,快走了!”外面响起了戈什哈的声音。
卓布泰走出府衙,骂骂咧咧的骑上马,咬牙切齿吼道:“烧!给老子烧!一间房子也不要给明狗剩下!”
几名戈什哈和白甲巴牙喇朝着府衙丢出火把,转瞬之间府衙就被熊熊大火吞噬。被卓布泰像是丢弃一块破抹布一样丢弃的陈[世凯在大火中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他试图想要爬出火场,可是两腿都已经断掉的他爬了一半,一个起火的横梁轰然落下,砸在他身上,哭喊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大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仓库已经被清兵点燃,燃起冲天大火,里面堆积如山的粮草、布匹、茶叶、丝绸等物资被大火吞噬。
八旗兵和绿营兵向西面的迎恩门方向撤退,沿途所过之处,见到商店、富户便冲入,一番大肆劫掠,把金银珠宝都给抢走了。遇上有姿色的富贵人家小姐丫鬟,也顺便捆绑了丢上马车一起带走。
有人苦苦哀求的,都被一刀砍下了脑袋。
绿营兵烧杀劫掠比八旗兵还狠,闯入富商和大户人家府中,除了年轻漂亮的女人之外,其他的不管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小孩都被他们一刀砍了。绿营兵所过之处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哭喊声。
所幸的是,城内大部分还是贫苦老百姓,清军没有兴趣去抢劫那些穷人,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屠城,这使得城内大部分百姓都活了下来。
清军从迎恩门走出,卓布泰却突然用马鞭指着于永绶冷冷道:“于军门,明狗有骑兵,我们都走一个方向,会被明狗追上,我们还是分头撤离。你走西面!我走北面!”
于永绶的绿营军都是步兵,若是失去了骑兵的保护,连一个人都跑不掉。这不是明摆着,卓布泰想要用绿营军来当炮灰吸引明军吗?但主子的话他不能不听,明知道是要把自己留下来送死,于永绶也只好打了个千:“喳!”
清军兵分两路,满蒙八旗丢掉了所有兵器和盔甲,带着抢劫来的金银财宝,丢掉了马车,把车上劫掠来的女人捆在马背上,骑着马就往北撤退。很多八旗骑兵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分出一部分马来运女人和财物还是不成问题。
再说于永绶的绿营兵往西走了不到三里路,就被明军骑兵追上。
“明狗来了!”于永绶大声吼道,“赶快结阵迎战!”
残存的五千多绿营兵在各级军官指挥下,以长枪兵在前面,刀盾手混杂在中间,弓箭手和鸟铳手在后面,结成防御骑兵的阵型。
追上清军的明军骑兵有一千龙骑兵和五百重骑兵,另外还有两百飞骑炮兵。
见清军结阵,王子豪可不会让自己的骑兵去硬冲清军的步兵阵型。
“重骑兵待命!炮兵准备炮击!龙骑兵从两翼绕上去,先下马射击,再上马破阵!等到鞑子阵型混乱,重骑兵再上!”王子豪安排了进攻机会。
飞骑炮兵解开了拉三磅炮的战马,架起火炮,对准了结阵的清兵。
王子豪马鞭指着清军道:“弟兄们,就是面前这些假鞑子,他们在城内屠杀了许多无辜百姓!今天我们杀光他们,给城内的百姓报仇!”
“杀光假鞑子!给死难的百姓报仇!”官兵们发出震天的怒吼。
看到黑洞洞的炮口对准自己,清军阵型中有不少人浑身发抖,甚至有人尿了裤子。有的人转身想要逃,却被督战队军官一刀砍下头颅。
几名清军军官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叫:“我们杀了城内那么多人,跑又跑不掉,对面的明狗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只有死战到底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清军军官话声未落,就听到明军阵型中响起几声炮声,二十门三磅炮发出轰鸣声,阵地上腾起一股股白烟,炮弹向清军的阵型砸了过来。
炮弹钻入清军阵型中,撞得长枪断裂,盾牌破碎,残肢断体飞上天空,一大片的清兵惨叫着倒下,有些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直接被炮弹击中,变成了飞散的血肉碎块。二十枚实心炮弹,在清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