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绿营清军把总还是相当勇敢,浑身是血的把总点燃了火攻船,任凭火攻船凭借着惯性和水流,向南京号战列舰冲去,自己站在船尾,稳住船舵。
此时这艘清军火攻船距离南京号战列舰不足百步,毕竟是在江面作战,要考虑江面宽度,水深,水流和风向等因素,庞大的战列舰无法跑太快,很难躲过火攻船的撞击。很快,这艘火攻船就冲入了战列舰大炮的死角,向战列舰狠狠撞了上来。
战列舰上射下一排子弹,这名清军把总被打成了马蜂窝。
“被鞑子撞上了!”张煌言只觉得战列舰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无妨!”张玉坤笑着道,“区区一条火攻船,烧不掉我们的!鞑子船上没有火药,若是有火药的话,那船自己早就炸沉了。”
清军的火攻船上没有携带火药,只有柴薪,火油罐和硫磺。若是有火药,在明军炮击之下自己都炸沉了。但没有携带火药,区区一艘船就无法点燃庞大的战列舰。
明军船上有人丢下沙袋,还有小船赶来,用钩子勾住火攻船,把火攻船拉开。原本火攻船的船头有铁钉,可以钉入一般的船只。但碰到使用结实橡木制造的战列舰,铁钉钉入不是很深,被明军一拉就拉开了。
清军船队见势不妙,纷纷往后撤退。可是他们是顺流而下,顺风顺水,想要撤退,反而不容易退走。结果被明军的几十艘海军陆战队小艇追上,跟在后面一通尽情的追杀。明军的大船也走着“之”字型线路,从后面跟了上来。
清军布置在几座山头上的炮台开炮了,炮弹不断的落在江水中,腾起一道道冲天水柱。清军炮台的炮击看起来气势吓人,其实却没有多少威力。这里的炮台大部分都是仿制以前明军的各种小炮,大部分都是土造的炮,炮弹重量在三斤到五斤之间,射程近,精度低,威力小,根本就无法对明军船队构成什么威胁。
这些土炮轰击明军小船,小船目标小,速度快,在那么远的距离上根本就打不准;攻击明军的大船,火炮精度差,打了半天都打不中目标,好容易击中一发,又因为炮弹的威力太小,根本无法对橡木结构的大船造成什么伤害,只是在船板外面留下一个白印。
明军的战列舰和各种炮击舰纷纷开火,向江边山头的炮台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江面上排列的战舰炮门内喷出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火球,舰队的齐射令炮台上的清兵感觉炫目,各种实心炮弹,榴弹,开花炮弹下冰雹一样砸到两岸清军炮台上,翻滚呼啸着落在炮台上,迸溅起石头砖块,还不时有清军的火炮被炮弹击中。
炮击舰的六十四磅臼炮不断射出炮弹,如此大口径的开花弹落在清军炮台上,其威力可想而知了。而且因为东番硫[酸]厂已经完工,不少开花炮弹都已经可以换上了装填新式火药的炮弹了,那种炮弹一发落地,威力不亚于后世十五厘榴弹炮的威力!
夹杂在普通炮弹之间的新式开花弹不断砸在炮台上,清军炮台上面的守军死伤惨重。没死的清兵被如此威力的炮弹吓坏了,纷纷转身就跑。
不多时,长江两岸的清军炮台就陷入一片火海中。
江面的激战仍然在进行之中,施琅亲眼看到明军使用放风筝的战术,把逆风逆水的不利条件反而变成了有利条件,不断的同清军拉开距离,用远程火器击碎一艘艘清军小船,他便知道这一仗已经必败无疑。
“大帅,赶快传令下去,命令弟兄们后撤,没必要白白送死了。”林兴珠上来央求道。
施琅苦笑一声:“此战已败,安庆必然失守。若安庆落入贼寇之手,我大清长江水师可还有栖身之地否?既然如此,还不如舍身成仁!”
林兴珠苦苦相劝道:“大帅,我们可以去两淮,还有淮河,还有运河,都是我大清水师活跃之地。”
“淮河运河?我们的船怎么过去?飞过去?船丢尽了,朝廷还会给我们银子造船?”施琅摇了摇头,“施某已经决定了,以吾一人,换各位逃生。你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拼死最后冲杀一次,把船都毁了,然后上岸逃生!从今往后,大清水师不复存亦!”
南京号战列舰上,张煌言看到大群的清军水师战船不退反进,飞蛾扑火一样向自己的船队冲来,他很是奇怪的问了句:“鞑子有何企图?”
“不过最后一搏罢了!一锤子买卖的事情!打垮了他们这一轮进攻,水战便胜了!”张玉坤冷笑一声。
清军这最后一次拼死冲杀,看起来似乎有些悲壮,一条条大小战船不要命的冲了过来,不断有船只被炮弹击中,打成了碎片沉入水中。不过清军的冲击也就坚持了那么一下,很快攻势就疲软了。后面的清军船只不再拼死冲杀,船上的水手纷纷往江中跳,有些人砍断了自己船的桅杆,还有人提前点燃了火攻船。
“刚刚鞑子还勇往直前,这就认输了?”张煌言摇了摇头。
“实力决定一切!”张玉坤道。
张煌言表示赞许的点了下头,确实是实力决定一切。明军就这样打呆战,硬碰硬,就好像铁锤砸鸡蛋一样,一路从南京砸到了安庆。若不是拥有绝对实力,明军的打发完全可以从扬州那边打过去,夺取两淮,占领徐州,安庆的清军就成为一支孤军。西路明军再把襄阳给拿下来,到时候安庆的清军不投降都没退路了。
不过拥有强大实力的明军根本不需要玩什么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