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李广全,男,55岁,死因是单刃刀刺破腹主动脉造成失血过多导致多器官衰竭,死亡时间,下午一点整,”简墨晗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一旁记录的实习生大气也不敢出,解剖台上的人他认识,据说是自己师父的师父,现在看着师父红着眼睛,手上动作却是没有一丝的偏差,他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这样。
然而简墨晗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带的实习生的心里活动:“身上没有抵抗伤,凶手是趁着死者不备一刀刺入的,胸口的痕迹是抢救时进行心肺复苏留下的。”
轻轻掰开李法医紧攥的左手:“左手指甲里残留白色的膏状物质,有樟脑的特意芳香,现在将其与提取的血液一块送去化验。”
实习生知道初步的尸检是做完了,赶紧停下手中的笔,想上前帮忙将尸体放入冷冻柜中,然而简墨晗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来,实习生只好静静的站在一边,然而纵使简墨晗是警察,女性天生的力量上的弱势在面对一个成年男性的时候还是显露出来。
实习生再次想上前帮忙,被简墨晗一个眼神吓得站在原地,简墨晗咬着嘴唇,将自己最大的力气用上,这时旁边伸出一双手,默默地帮着她。
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简墨晗也没再坚持,任凭何菲帮助她将自己师父的尸体放进了冷冻柜。
脱下沾着血的一次性解剖服,简墨晗示意实习生将刚刚的记录形成报告,自己跟着何菲走了。
会议室里,高一平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烟,戒烟戒了几个月,现在重新叼上还有点不习惯,但是他现在急需什么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简墨晗坐在高一平身边,顺手拿出一根,被何菲眼疾手快的抢走,连带着高一平嘴里的那根一起丢进垃圾桶:“说情况。”
几人是案发后第一次碰头。之前一直马不停蹄的忙着,而此时离案发已经过了六个小时,陶晓锋首先开口:“我们在李法医家外墙的排水管道上发现一枚残缺的指纹,应该是凶手处理时不下心留下来的。目前正在做对比。”
“师父的尸体上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左手指甲里的残留物还在检测。”
何菲翻了一下笔记本:“我将李法医从警这么多年处理过得卷宗都看了一遍,但是范围太大了,至少有十余起案子的犯人或其家属扬言要报复。”
高一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要查一下生活中的仇人。”
“师父生活中是一个很平和的人,据我所知没有什么仇人。”简墨晗抢白。
何菲拉了一下她的衣角。高一平看了简墨晗一眼没有说话,而简墨晗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开始影响到自己的判断,懊恼的低下了头,好在高一平并没有说什么。
何菲接着汇报:“因为李法医的儿媳妇坐月子,所以他的妻子去了儿子所在的城市,我们已经通知李法医的妻子和儿子,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回来。”
“局长的话大家也都听见了,都辛苦一下,务必尽快找到案情的突破点。”高一平拍了拍手:“开始干活吧。”
陶晓锋跟着高一平去走访调查了,何菲拉着简墨晗:“这是李法医近十年中处理的案件。其他的太久远的记载已经不明确了,我已经过滤了一遍,现在你将我做了记号的案子再看一遍,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简墨晗勉强笑了一下:“好。”
两人开始一一核实这些案件中的犯人的去向,虽然只有二十几个,但是由于是大年三十,很多相关单位都已经放假了,导致了两人工作进展的非常缓慢,核实了这些人竟用了一个小时。
“同志,我是你们刑侦支队里何菲的妈妈。她现在在查案子,我想送点吃的给她,但是又怕打电话影响她,能不能让我进去。我放下就走。”何妈妈站在公安局的门口。
值班的民警站了起来,面露难色:“阿姨好,但是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进去。”
旁边的来得晚了一步的人,听见了何妈妈的后半句话,也跟着附和:“同志。要不然我们把身份证压在这里,你看可以吗?”
年轻的民警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老民警点了点头低语:“专案组这次查的案子非比寻常,如果不是亲人给她们送吃的,想必她们不会吃的,就当是我们为她们做的一点小事情吧。”
何妈妈感激的看了一眼帮助自己的人:“真是谢谢你了,你也是来给孩子送吃的的?”
来人叹了口气:“是啊,要是我不来,估计她是不会吃的。”
两人打完最后一个电话,何菲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转头的瞬间:“妈?”
简墨晗闻声回头:“妈?”
何妈妈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帮自己说话的正是简墨晗的母亲。
简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直拎在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桌子上,眼神示意简墨晗吃饭。
简墨晗苦笑一声:“妈,我没胃口。”
简妈妈也不讲大道理,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一个人不吃不喝能坚持多久?”
作为法医,这个问题自然难不倒简墨晗:“不吃饭能坚持一个星期,不喝水也就三天就会出现严重的幻觉,最后死亡。”
“那要是再加上不睡觉呢?”简妈妈面无表情,可是何菲能感觉到她身边的低气压。
“也就两、两天。”简墨晗明显底气不足。
简妈妈没在说什么,因为简墨晗已经乖乖开始坐下吃东西了,如果放在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