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坐在里面,样子有些尴尬,看见阮白过来,赶紧招手:“小二,过来这儿坐下。”
楚昊就坐在平西王身边,抬手帮他把头上的一撮狗毛拿下来,又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小声问:“干嘛去了?”
阮白靠近楚昊,告状:“咱家的狗成精了,把小厨房里的甜瓜都吃掉了,刚才教训它们来着。”
平西王妃看着小两口说悄悄话也不打断,招了招手让边上的大丫鬟端了一盘点心过去。
阮白肚子是真饿了,谢过平西王妃后,就吃了一口,听听这阵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事情还是阮白起的头,就是女校的事情。
黄氏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站起来对阮白郑重行礼:“妾身黄氏,恩公救命之恩,不敢言谢。承蒙恩公看得起,女校的事情,妾身义不容辞。”
这年头,尤其是上层阶级,女人出来抛头露面,还是属于比较出格的事情。黄氏能下定这份决心,其实对于女校究竟对大周有多大的影响和好处,以她现在的眼界根本就看不到,她其实也没这份魄力。
她看得清楚的是,她的命一半是平西王妃救的,一半却是阮白救的。否则她哪怕能和离,将来的日子也必然不好过。如今阮白有地方需要用到她,左右她这条命是人家救回来的,那还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阮白寒暄了两句,接过黄氏递过来的册子,并不是他之前写的那一本,而是补充了细节之后的第一阶段的女校计划,包括选址、需要的资金、师资、教材、科目内容、生源等等。
阮白看得很仔细。楚昊跟他头挨着头一起看。
平西王早就已经看过了,这会儿只瞅着他夫人。媳妇儿就是忙这个什么女校,都好几天没正眼看他了。
半晌,阮白看完:“大致没什么问题。不过科目内容这里,可以把一些科目改成选修课。像是裁衣、做饭、刺绣、歌舞,包括琴棋书画这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低年级的时候,可以先把这些科目都过一遍,到了高年级,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和特长,专精一门,如有余力,可以多选修一些倒是无妨。倒是一些账务管理之类的,要好好讲讲。”
阮白的思考方式还是实用主义。他接触的后宅女子虽然不多,然而有个出身言官的先生,又和大周的言官集团关系良好。一些不便拿到朝堂上说的小道消息,他知道得不少。
在权贵阶层中,一般打理田产的,大部分都是女子。作为官员,主要的收入来源有两项,一是自己的俸禄,二是佃租。
大周的官员按照品级,有一定量的农田可以免税。他们可以把这些田产租出去收租。也有出身贫寒的官员,本身并没有那么多田地的。不用担心,只要他们当上了官,立刻就会有人把田地送上门。大周的农税不少,挂在一个官员的名下,每年给点租子,能省不少钱。
阮白知道看过不少,明明有着各种收入,日子却过得十分苦逼的官员。尤其是言官,当他们的老婆真心苦。
她们不仅要算计着花钱,维持家庭的开销;还得留出足够的钱来,以防自家老爷的一时善心。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阮白甚至还暗中救济过一个言官,俸禄刚到手他就捐了出去,他家儿子病了没钱抓药……
“这个……我会亲自编写一套教材。”阮白眉头紧皱,感慨,“得防着自家的败家爷们啊……”
败家爷们楚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