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也不嫌弃楚昊抱了,乖乖地趴在床上,看到平西王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趴下去。
平西王看着儿子,抬手掖了掖被角。臭小子这次是真累到了。在他听到最后战报上写的楚昊的杀敌数量的时候,都有些怀疑是造假的。太夸张了,他一个人几乎就干掉了小一千!还不包括他摸回来的各种物资,尤其是大量的马匹。
那个方羽的事情,他也搞清楚了。一个混血,虽然自称是周人,偏偏另外一半的血脉是匈人大汗,还是个实打实的宗师高手。如果把这样的人安置在军中,恐怕他就是有再大的心也不敢。怎么安排倒是有些为难。
楚昊一睁眼看到平西王,吓了一跳:“爹。”这些天,他对自己武功的信心,被打击得涓滴不剩。明明在战场上,他只要小心一点,杀进杀出什么的并不是不能做到。偏偏一撞到真正的宗师,他这个宗师就像是自己瞎编出来的。尤其是他爹,太凶残了。
“嗯。二郎年纪还小,就算你们两个情投意合,你也不能这么轻浮,应当发乎情止乎礼。所谓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得尊敬他,而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骗着他,和他……”平西王说着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还想再等两年,可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们两个的婚事也得趁早办了。”
如果诚实地告诉父亲,他和阮白还没有夫妻之实,那结论就是他得再等两年,才能和他家二弟成亲;如果将错就错地让他父亲就这么认为,那他就马上能和二弟成亲了!代价不过是一顿打,反正他爹已经打过了。
那就将错就错!
早上打的伤,经过半天时间,青紫已经全部浮了起来,猪头脸做什么表情都显得十分鱼唇,哪怕不做什么表情,也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平西王这还是第一次对自家蠢儿子失望,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爹明天就回西京了。你这边的事情理顺了,自己看是想继续留在顺阳关,还是回西京。想好了写信回来,爹给你安排。”
“知道了。”楚昊看着平西王的背影,在他踏出房门的时候,张口叫住,“爹,对不起。”因为他的关系,他们这一支可能要绝后。他和阮白成亲,也必然会连累王府,被那些所谓的士族议论耻笑。
平西王明白楚昊的意思,笑骂一声:“蠢货!”
楚家站稳脚跟,难道靠得是自己么?宗族是一体的。他这一支无后,楚家的孩子都是他们家的孩子。他连他夫人娘家的姑娘,都能当自己女儿养大,难道还没有心胸,去接纳一两个自己族中的孩子?
至于那些所谓的士大夫,从来不是蠢货。就像他刚才跟阮白所说的,外人的眼中唯有利。只要交好楚家能给他们带来好处,他们才不会去管,楚昊究竟是娶了个男人还是娶了一头猪。
接下来的时间,整个顺阳关都陷入了平静之中。像是之前的大战消耗完了所有的精力,忙碌的地方似乎只有医馆。
只是这平静下面,各种暗潮涌动不息。
平西王走后,这股暗潮明显起来。连在驿站“养伤”的阮白,都感受到了那丝浮躁。
不过上天显然看不惯阮白这么“清闲”,一纸命令让他和楚昊直接负责将匈人大王子押送至京城。
阮白都有些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其实是个快递员来的。都怪属下太得力,都用不到他亲力亲为,只能闲着无聊折腾点乱七八糟的。
驿卒们不知道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被自家驿丞在内心倒打一耙,巴巴地看着阮白,表情各种复杂。
这个命令不正常,是个人都知道。
驿站虽然担负着运送往来物资的重任,但匈人大王子,还是活的,绝对不在这种“物资”之列。
对待这样的高价值俘虏,通常情况下都还不是由当地的将士,譬如说楚昊这样的押送;而是直接从京城调派禁军到顺阳关,提了货/匈人大王子之后,再由他们押送到京城。
对于顺阳关一方,他们只要将货物/匈人大王子,交割给禁军,就已经算是完成了任务。之后再发生什么意外,都跟他们没关系了。
想当然,这么高大上的贸易活动,和阮白这种小驿丞根本就没半文钱的关系。再说,他就算是要送货,他也只负责送到三十里外的乐阳驿,或者是十里外的关城。
唐岩他们显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一个个笑容满面地来跟阮白招呼:“阮大人,这次唐某等人可要借大人的东风,一起回京了啊。”
说实在的,要不是家人都在京城,他们还真有点舍不得走。明明是个边陲之地,他们吃的用的却都不差,甚至吃的比在京城还要好些。关键是这里有阮白有越泽王,两个人加起来抵得上整个工部……不,比工部要强多了。很多东西他们闻所未闻。以往他们强调的什么精湛的工艺,高超的技法,得到的最终成品除了更加精巧耐用一些,其它还有什么作用吗?没有!
他们从来没想到过,会有一种工具,能够直接让人看到远处,简直犹如神仙手段。那些可怕的药水在战争中发挥的作用,更是让他们与有荣焉。
阮白之前说的没错。他们的不作为,他们的尸位素餐,就是最大的罪责。而且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像阮白和越泽王那样的胸襟,发现了好东西没有藏着掖着,反倒耐心地一样样给他们讲解。
只是他们显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