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双生兄弟眉心的朱砂痣,见那痣的颜色愈发暗黑,“你在自掘坟墓。”

崔钰冷笑,不屑一顾。

“他会是我的,也只属于我。”

男人用一种可怜的目光去看崔钰,“你还是这么自欺欺人。”

下一刻,男人的语气变的凌厉,“当年你以我的身份去接近他,让他放松警惕,博得他的好感,这笔账我没跟你算,你还冥顽不灵。”

崔钰吊着眼角,狭长的双眸里泛着阴冷,“你的身份?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害我伤了他,让他误会我,你再趁虚而入,我何必到这般田地。”

男人沉默,他想要那个人,不比自己的兄弟晚。

“今次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

崔钰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你敢。”

“需要我再提醒你?”男人一字一顿,吐声温和,却锋锐如利器,“是你把他逼到魂飞魄散,三界不容,如果不是我留了他的一魂一魄,他永世不得超生。”

“现在我是他的主人。”

那句话让崔钰胸口钝痛,一股血从口中喷出。

“三界人人都想将他据为己有,不是你一人能够阻止的,上头那位命你回去。”

男人说罢,下一刻身影就变的虚幻,畅通无阻的穿行混乱的车厢,寻找他想得到的。

崔钰欲要离开,虚空传来一道声音,“崔钰。”

他的眼底阴云密布,从原地消失。

而此时,另一个车厢里的乘客焦躁不安,就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等待宰割。

刚才喊“杀人了”的是那个大妈。

现在就在纪韶后面。

“阿姨,能不能把手松开?”

“松了大妈就站不住了,小伙子,你帮个忙。”

“……”

纪韶的衣服被使劲拽着,皱巴巴的,他扭头看大妈,见对方不停揉腿,情况不太好,“阿姨,你一个人?”

“是啊。”大妈叹息着说,“一个人呢。”

她左右看看,“你那几个同学呢?”

“应该在后面。”纪韶伸手指指,“要坐那儿去吗?”

大妈忙说,“那谢谢小伙子了。”

纪韶扶着大妈移到对面的椅子上,这四周的人都坐不住,椅子倒是空了。

大妈好像是在慌跑的过程中把脚崴了,这会行动吃力,很不便。

“还好是碰到你了。”大妈问纪韶,“你晓得车上发生什么了吗?”

纪韶的嘴角抽搐,他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发现了,但他确定,刚才那个声音就是这个大妈。

带着四川口音,嗓门大又厚,所以他的印象深。

“阿姨,不是你喊的吗?”

大妈一愣,她说了句奇怪的话,“我后悔啊……”

纪韶盯着面前的大妈,四十多岁,土里土气的,粗糙,一看就是农村妇人,这时候应该会慌乱无措,可这大妈好像并没有。

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后悔啊。”

纪韶做出随意的语气,“阿姨,你后悔什么?”

“后悔坐火车了。”大妈搓搓干燥起皮的手,“我本来是要坐大巴的,想着没做过火车,就买了票,谁想会遇到这种事。”

纪韶说,“阿姨,大巴不见得有火车安全,比不上火车舒服,这次是意外,你下次再坐就不会有……”

大妈摇头,打断了纪韶,“晚了哟……”

纪韶挑眉,什么晚了?

他正想着,周围刮起的巨大吵声搅乱了他的思维。

车厢里的乘客多,喧哗声很大,那些人都已经发现手机失去了信号,联系不到外面,这给他们本就慌张的心理上造成更大的影响。

所有人都向两边跑,在锁上的门那里拍叫。

平时门锁了他们是不当回事的,今天异常不安,都想着是出于什么原因,列车员才会把门锁了,每个人都在猜疑,害怕,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更加不能接受。

他们像发了疯一样,骂骂咧咧,疑神疑鬼。

“妈||逼的,快开门啊!”

“为什么把门锁着?他们想干什么?”

“火车怎么停了?好不容易在公司请了假回家过年,竟然遇到了这种糟心事。”

“就是啊,我每个月都要坐火车出差,从来没出什么意外。”

“我想妈妈……我要妈妈……”

有个跟大人跑散的小孩在那嚎啕大哭,他一哭,就像是某种效应,其他小孩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声让人越发崩溃。

“□□|妈的,哭什么哭啊?吵死了!”

有个男的发火。

一个女人看不过去,把哭的满脸泪的小孩拉到自己身边,口里在指责那个男的,“跟个孩子凶什么!”

那男的肥头大耳,被其他人指点,他愤怒的吼,“看什么看?”

场面一下子变的更加不受控制。

有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发话了,“大家都安静一点,等火车上的同志过来就好了。”

别人看老人那么大岁数,也都不好顶嘴。

“刚才谁喊的啊?”

“不知道。”

“听说是有个杀|人|犯混进车里了,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不是吧?我听的是几个列车员发生矛盾,打起来了,把其中一个打死了,那个人也不想活了,见谁就抓着陪葬。”

“不知道就别瞎说好吗?车上有乘警的,真要是出了那种事,他们难道坐视不理吗?”

“对对对,我们还是不要乱想了,先坐下来吧,一车的人都在,这么多人呢,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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