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亡故,邺城当即发出信使,向远在青州和正在路上的袁旭传递消息。
刘夫人住处,董晴坐于屋内。
眼圈通红凝视董晴,刘夫人冷冷说道:“你去照应袁公,不过半个时辰便出了这等事情,有何话说?”
“贱妾冤枉!”董晴并无惶恐,口中虽称冤枉神色却泰然自若:“袁公吃了汤羹,正与贱妾说着话儿突然喘不上气来,实与贱妾无干!”
“你究竟用何法子害死袁公?”董晴矢口否认,刘夫人却追问不休。
袁绍死的蹊跷。
稍早些时候,刘夫人前去求见,他虽脸色不好却不像会突然离世的样子。
此事必定与董晴有关!
“医者也曾检视羹汤,并无不妥。”董晴当然矢口否认:“袁公征伐多年乃河北枭雄,浑身并无伤痕汤羹也无不妥,我一弱女子能对他怎样?”
被董晴问的一愣,刘夫人竟没找到应对之言。
“五公子将要回返,夫人还是早做打算,河北若是落入他和长公子之手,只怕三公子来日不太好过。”
董晴站起,向刘夫人欠身一礼:“袁公新丧,夫人心中悲楚,贱妾不便叨扰,先行告退!”
怒目瞪着董晴,看她离开房间,明知是她暗中做了手脚,刘夫人却又无计可施。
董晴照应袁绍是得了她的允准。
若传扬出去,好事之人必会将袁绍的死与她联系到一处。
偏偏袁绍死了,得到好处最大的又是袁尚!
诸事关联,只怕她想洗也洗不干净!
“夫人。”董晴走后,随身仆妇凑到刘夫人近前,小声说道:“袁公之死定与董晴有关……”
“即便你不说,我又怎会不知!”刘夫人说道:“好个贱人,必是早有谋害袁公之心,却将我也拖入水中。袁公离世,显甫多有好处。董晴绝非毫无目的。差人盯着她,看她还将有何动作!”
仆妇正要离去,刘夫人又说道:“将逢公请来,我有话与他说!”
袁绍灵堂设在前院。身为留守邺城的唯一嫡子,袁尚带着几个庶子守灵。
坐在袁绍尸身旁,袁尚脸色十分不好。
逢纪曾经献策,话虽没说出口却有谋害袁绍的意思。
袁尚和刘夫人并未首肯,逢纪也绝不会冒险行事。
当时只有董晴在场。可医者查验汤羹并未发现有毒。
袁绍死的蹊跷,董晴又用的什么法子?
正琢磨着此事,一个卫士进入屋内禀报道:“启禀三公子,逢公求见。”
“父亲停灵,此处不宜议事。”袁尚说道:“请逢公在外候着。”
卫士离去,袁尚又对屋内几人说道:“你等且在此处守着,某去去便来。”
伴他守灵的几个庶子纷纷应了,袁尚起身离去。
逢纪已等在门外,见袁尚出来赶忙迎上。
“公子!”拱手行礼逢纪说道:“袁公离世,诸多事务须公子打点。有一事公子绝不可不为。”
“何事?”
左右看了看,逢纪小声说道:“请公子借步说话!”
与他到了背静处,袁尚还没开口,逢纪已是说道:“袁公生前曾经有言,将河北交于五公子。”
“此事某早知晓。”袁尚铁青着脸:“父亲离世,我等又阻不住显歆……”
“公子莫非打算坐以待毙?”
“若非如此又能如何?”
“邺城之内,亲长公子与五公子者不多。”逢纪小声说道:“某去找寻审正南,逼他允诺共篡袁公遗命,将河北交于公子之手。”
“此计果真可行?”袁尚皱眉问道。
只是袁谭还好对付,他担心的就是袁旭。
审配亲近袁旭。待他回到邺城,难保不会将其中缘由告知。
除非除掉袁旭,否则即使得了河北袁尚也坐不安稳!
见他面露迟疑,逢纪问道:“公子可是担心五公子?”
袁尚没有吭声。
他心中懊恼。袁家原本有三个嫡子,因袁旭南征北战多立战功,袁绍平白的将张夫人转为平妻。
无端端的又多了两个嫡子。
袁买尚幼又已走失,根本不在袁尚顾忌之内。
可袁显歆……
“袁公离世,对公子来说不失为一桩好事。”逢纪说道:“公子当以平稳邺城为由收回兵权。待到五公子回返,将之诱至袁家内宅悄然射杀。长公子便不足为虑。”
看着逢纪,袁尚迟疑片刻说道:“假传遗命之事便由逢公操持,某这便收回兵权!”
“恭贺公子继承袁公大业!”逢纪闻言大喜,抱拳躬身向袁尚贺道。
逢纪为袁尚谋划河北,身在邺城的甄宓此时也是满心担忧。
袁旭尚未来到,袁绍却在此时亡故。
虽无证据,甄宓却感觉到其中必有缘故。
刘夫人已派人前去通报袁谭、袁旭,得知袁绍亡故,二人必将星夜赶回。
袁尚早有夺取河北之心,倘若毫无准备袁旭回到邺城必会中了圈套。
偏偏袁旭又没差人向邺城通禀行程,甄宓也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
“来人!”总觉着坐立不安,甄宓向屋外喊了一声。
一名侍女进入屋内,静待她的吩咐。
“去请马将军。”
侍女应声退下。
没过多会马义来到。
与许褚一战,马义身受重伤。
经数日调养虽有好转,他却还用不得力气。
见过甄宓,马义问道:“敢问夫人唤某,所为何事?”
“袁公突然离世,公子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