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下子炸开了锅。一个家伙马上兴奋地喊道:“哎?贾老师说的对啊!”
另一个家伙若有所思地盯着程子介:“的确是这样……生物个体的突变总是没有规律可循的……只是环境会留下更适应的那部分个体,才会形成物种的渐变……”
还有人语气羞愧地喃喃自语:“这么简单,我居然没想到……”
更多人则表现出对下一步研究的兴趣:“如果是这样,我们怎么收集实验体感染的那种病毒?”
“如果真的是要在保证实验体自身血液循环的情况下,病毒才能存活,那倒麻烦了……”
程子介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中安定了不少。如果他们这么推断的话,自己暂时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他们也应该不会再随随便便从自己身上切一块什么零件。接下来领头的秦教授的总结更是让他吃了颗定心丸:“贾老师的推测有一定的道理。虽然病毒即使在实验体的血液循环停止以后死亡也应该有残骸或者痕迹,目前来看还是这个推测更有可能。”
那位贾博士得意地呵呵一笑。秦教授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承认了对方的胜利:“惭愧,这么简单的生物学常识,是我们自己想的太复杂了。其实,这个实验体的身体组织在感染病毒之后却变得这么完美,而且不像其他感染者一样受到严重损害,就能说明他感染的那种变异病毒和他的身体有高度的契合度,而契合得越完美,往往意味着依存度越高。”
其他人窃窃私语一番之后,一致同意了他的说法。于是秦教授最后道:“既然大家都同意贾老师的推测有可能,那我们就试试在保持实验体血液循环的情况下找到病毒吧。我的计划是为实验体做一个体外引流,拿一台透析机过来,透析实验体的血液。大家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一位研究人员马上忧心忡忡地回答道:“但军方的报告我们都看到了,实验体非常危险。要给他做血液透析的话,肯定没办法关在这笼子里做……”
另一位附和道:“是啊,听说军方出动了三支部队的几千兵力才抓到他。我们长时间把他放到外面,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程子介紧张地倾听着他们的讨论。无论如何,他希望这些家伙把他放出笼子。只有离开这坚不可摧的囚牢,他才能找到逃走的机会。讨论片刻之后,秦教授道:“好了,我们分头去准备吧。我去向军方报告,看他们有什么打算。你们去准备器械,找一台透析机……”
他们商量完了之后,一齐离开了房间。程子介马上激动地在笼子里坐了起来,落入这个笼子里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了一缕希望的光芒。渺茫而微弱,却在一片漆黑中比什么都让人欣喜。
这道希望的光让程子介振奋起来,他开始真正思考该怎么逃脱的问题。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继续储备能量。但这非常困难,因为他的饮食还在受着严格的控制。虽然有了一些固体的食物,但程子介的能量还是只能勉强维持身体的基本需求,只能说不至于饿死而已。他整天饥肠辘辘,口干舌燥,而且断臂的伤口也迟迟不能愈合。在这样的状态下,一个普通士兵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倒他,而即使他逃出去,也根本没有力气走多远就会倒下。
该怎么解决能量问题?程子介走到笼子边,拿起今天的那块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几乎一口就可以吞下的灰不溜秋的东西,注视片刻,然后轻轻地咬了一小口。依然没什么味道,而且又硬又粘牙,但程子介仍然尽量缓慢地咀嚼着,希望能感到饱一点,再多享受一会儿进食的感觉。直到把这一口彻底嚼碎,他才恋恋不舍地吞了下去,然后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带着咸味的温水。
虽然尽力控制着速度,但这份可怜的食物还是一眨眼就进了程子介的肚子。他意犹未尽地吧嗒着嘴,回到那张已经开始发臭的被褥上躺下。毕竟这被褥虽然已经变得肮脏,但躺在这里才能更好地保存体力。
程子介躺在被褥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怎么获得更多的食物和水,以便储备能量。那些研究人员接下来的行动会给自己创造什么样的机会和条件?他翻来覆去地思考着,但很快又精疲力尽。最后他仍然没有想出任何可行的方案,便不得不沉沉睡去。
但他和十六的配合以及有预见性的提前准备发挥了完美的效果。第二天——当然是程子介的估算——那些研究人员又一次出现了。陪伴着他们的是云庆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在研究人员准备器械和医疗仪器的时候,那些士兵也在房间门口布置了一个阵地,架起了机枪和反坦克导弹。
程子介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大张旗鼓的举动。这样的防备完全没有必要,至少现在没有。在解决能量储备问题之前,程子介没办法逃走。而他如果能获得足够的能量,在这么近的距离,程子介不觉得那些武器能挡住自己。虽然会冒一些风险,但成功突破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仔细分辨着每个人,思索着哪些士兵是比较弱的突破口。待士兵和研究人员准备完成之后,他们又一次为程子介送来了食物和水。程子介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吃掉了这份比平常更丰富的食物。然后很快,他又被麻醉了。
但这一次程子介并不紧张,因为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