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朝正德二十五年,据京都六十里地外的古田镇上,一位看上去年纪大约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坐在一家酒肆门前,九十度角地仰望着天空,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还不时地冲着老天竖起中指。
这女孩身上所穿的衣裳也看不清颜色,破旧的补丁摞补丁。过短的襦裙难遮细小的两天短腿,脚上的鞋子也是张着嘴露出了脚趾。
小女孩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枯黄头发,脸色蜡黄且没有血色,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念念叨叨,时不时地做出怪异的动作来。
小姑娘异常的举止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不认识的人都以为是傻子乞丐。
而在小女孩的身旁,也就是酒肆的门前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满脸是血的半大男孩,大约十六七岁,一动不动地就那么躺着,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死了,引来不少人驻足围观。
“哟,这人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是啊,看着像是被人打了的样子。怎么一动不动啊?不是死了吧?”
“哎哟,这可了不得啊,出人命了,快去报官吧。”
“报官?报什么官?这小子你们不认得?都再仔细看看?他不是靠山砬子村的赌徒汪海山是哪个?哼,这指定是又赌没钱了,想赖账被人给揍了。”
“活该!这小子年纪不大,可赌性太盛,听说好好一个家都被他败祸没了。不揍死他算是人家仁慈了。”
“哎哟,可不就是他嘛?我认得他。为了赌,他没少挨揍啊,可就不长记性。这回呀,定然是赌输了,又被人家给打了。唉……小小年纪啊,干点啥不好?游手好闲的就知道赌,真是怎么打都不改。”
“可不是吗?小赌怡情,大赌就是败家啊。听说这小子家里如今下就剩下一个老娘和一个小侄女,孤儿寡母的也没个主事儿的,结果这小子就赌成性了。”
“诶?坐在酒肆门前的那个小女娃子不就是他侄女吗?我和他们叔侄俩是一个村的,认识他们。哟,婉清这孩子怎么了?她二叔被打,把她吓傻了?坐在那儿嘟嘟囔囔地干什么呢?”
叫婉清的女娃子,此时此刻,看都不看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赌徒二叔,更是不关心他的死活,依旧九十度角仰望天空,时不时地朝着老天竖中指,嘴里嘟囔着,“你个该死的老天啊,怎么就不睁开眼呀,把老姐我给穿到了一个穷的不能再穷的乡下来了?
唉……想我汪婉清,堂堂的现代未来世界护卫者,赫赫有名的特工杀手,却因为大雨天,不经意的冲着老天爷竖了一下中指,结果一个响雷一道闪电,就将老姐我给劈到了大殷朝。
奈奈的,你劈就劈吧,好歹你把老姐我劈到一个能填饱肚子,不愁吃不愁穿不缺银子的人家呀。可你倒好,竟然把老姐我给劈到了没爹没娘,家里只有年弱体衰的祖母,再就是地上装死狗的赌徒二叔这样的人家来。
祖孙三代,俱都手无缚鸡之力,没一个是能养家的。而且家里是一贫如洗没有半分银子。老天爷啊,你就这么恨老姐我?既然这么不待见老姐,为啥我现在朝你竖中指,你不再来一道响雷,把我再给劈回去?”
汪婉清絮絮叨叨,嘟嘟囔囔,谁也听不清念叨些什么,都惊异地看着她。大概这孩子又惊又吓,可能神叨了。
见汪婉清坐在自家酒肆的门前神叨叨地仰望天空,酒肆老板不乐意了,大晌午的,这小叫花子的丫头坐在这儿,不是阻挡我发财吗?看她那埋汰样儿,哪个食客还肯进来用饭?
于是酒肆老板板着脸,走了过来,不耐烦地冲着汪婉清连连挥手,就像赶苍蝇似的,恶声道,“去去去,赶紧走开,走开。别坐在这儿挡了我的客人。快走快走。”
汪婉清这才收回仰望的视线,转头看了看酒肆老板,一咧嘴,龇牙一笑,“老板大叔,想发财吗?”
“呃……”这孩子果然是个傻的,话都说得没边没溜的。
酒肆老板哪里有闲心搭理这个小叫花子的丫头?一挥手,吓唬道,“少废话,赶紧给我走开,别挡在这儿。再不走,我可要打人了啊。”
“是啊,婉清啊,你快看看你二叔,是不是被人给打死了?看样子伤势不轻啊,你快点去喊人把你叔叔抬回家找个大夫看看吧,再晚了,你二叔可就有性命之忧了。”那个自称是与汪海山和汪婉清一个村的人,指着地上的汪海山好心地道。
汪婉清仿佛才看到倒在地上的少年人,坐在原地没动,却只是伸长脖子远远地看了一眼,又瞧瞧说话的人,根据原主的记忆,她晓得眼前这人的确是靠山砬子村的村民,便不在意地一笑道,“是周家三叔啊,您也来镇上了?眼下要播种开犁了,您是来买良种的吧?
周家三叔,我二叔的性子您不知道吗?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拳脚,没事儿。再说这几年您也清楚,我二叔被人揍惯了,禁打禁踹禁揍,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不是小婉清我不仗义,实在是不给您点教训,二叔你以后还得变本加厉死性不改。
以前原主在的时候,你们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汪婉清不会过问。但是现在,原主已逝,现代特工精英来了,那么,今后的生活只能由我不由天,更不会由着你继续败家!
所以汪婉清这话说得干蹦脆且响亮底气十足,就是故意说给汪海山听得!
汪婉清的话音未落,再看倒在地上的少年,挣扎几下爬了起来,趔趔趄趄地朝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