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翻墨漫遮山,夜珠帘砸绵蔽林。
雷声宛若千嶂落,暴雨更似万峰来。
暴雨风雷疯狂咆哮,端骑在墨字黑马上的宁采臣却无有一丝遮挡之意,任凭风雨拍打在‘文弱’的身躯,雨水沁透全身,破旧衣衫湿漉滴流,使得他身下的墨马身体愈加虚幻。
黑马随着时久越来越虚幻,但是其上的宁采臣,还是因为这一日的所见所闻勾起的早已忘却记忆,一脸迷茫地目望着前方,直到黑马终于破碎化为水墨飘散崩溃,宁采臣从上跌落方才清醒,视望着身前残破不堪满是蛛网虫蛀的山庄,早已无人居住却还是安静置放着数椁腐朽棺木的模样,忍不住迷茫深问:“水和山走了几多未去数,千条道,俱是导返家乡之路,以目望去,尽是青山,却是处处雨急风高。大地旧日河山,神号鬼哭常在耳边,妖魔魍魉目目观见,血海滔滔悲声凄凄。惊问世间,怎么尽是哭无道?怎么尽是——不归路?”
最后一声深问,疑惑浓郁更带着数不尽的茫然,而就在宁采臣心思迷茫静立在狂风暴雨中仰望天空墨云之时,他身后忽然隆拱出大片土地,直直向着他所站立的方向冲了过来,其势凶猛其速极快,却是在‘咚~’地一声巨响猛地停滞了下来,一块长大数丈的岩石被撞的从土地中掀起大半,晃荡了两下停在了原位。
十数分钟后,宁采臣缓缓收回仰望的目光,转身扫望了眼那巨大的青石,对着那隆起的土地平静出声:“你有什么要事吗?为何追我这么久?”
“……”无人回应,直到片刻后,那被雨水冲击成泥地的土堆中方才钻出一个面色煞白无比恍若死尸一般的脑袋,额头之上更是一块紫青的肿包鼓在脑门,知秋一叶颤抖的右手一点一点探出,大半身躯还在地下,整个头颅全是是泥浆就是伸出食指,虚弱怒声:“你~你,你这家伙,跑~呼~跑那么快,要死~死啊!唔啊~嘶!”
看着这个脑门紫青肿胀一片,眼角流溢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液的凄惨模样,宁采臣心中一叹,和声询问道:“需要帮忙吗?”
“你~你说呢!”知秋一叶又是怒叫发出虚弱之声,随着脑袋上的泥浆被雨水冲落咧嘴睁开双眼,再次出声道:“快点拉我出来~,帮忙啊!”
宁采臣没有伸手,只是平静着视望着知秋一叶,嘴中缓缓开口道:“土,厚德载物,地,蕴养众生,亦包容万物也!”
宁采臣平静出声,身子埋在地下的知秋一叶只感觉大地一震,岩土震动了下瞬间把他‘吐’了出来,摇摇晃晃爬站而起,知秋一叶却没有一点感激之念,随着额头的疼痛身体猛然蹿到宁采臣身边,发颤的手臂紧抓着他的衣领,怒声‘大叫’道:“说~说,你这家伙跑~跑这么快干什么,还有~呼,赔~赔我的千里追,快点!”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说千里追是何物?”
“哈~~”看着罪魁祸首一脸淡然的表情,知秋一叶大口喘了声粗气,左手抹了抹脸颊雨水,无意碰触到肿块霎时僵滞住了脸皮,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警告:“小子,你别给我装,千里追是我的马,被你惊跑的棕色宝马!快点赔我马钱,还有我追了三天三夜的劳息损失费,嘶~啊,还有我的头,也是因为你的原因,快点赔钱!”
“对你的事情,我确实对不起!”被揪着衣领的宁采臣赞同颔首,就在知秋一叶脸上勉强升起一丝满意的时候,又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破旧的衣服,一脸无奈摇头低声道:“但是你应该看到我的情况了,我身上现在没有一文之钱,实在无法向你赔礼!采臣歉然!”
“……”宁采臣愧疚出声,知秋一叶上下扫视他的打扮,僵硬的脸颊不禁抽搐了起来,又是触及肿包,倒吸了口冷气,松开紧抓衣领的右手,握拳在他面前颤抖着晃了晃:“现在你这家伙没钱,我跟着你去你家里拿,要是赔不了!我用砂锅大的拳头把你揍的比我知秋一叶还要惨,知道吗?”
宁采臣无声点了点头,目光转望家乡的方向,合目低沉道:“回家以后,我会尽量把钱赔给你的!”
“不是尽量,是一文都不能扫的赔给我!”知秋一叶再次愤恨警告,随后哀叹着拖着虚弱的身体向义庄内走了个过去:“哎呦~,这一下差点没把我撞死啊!哦~~嘶!”
行走两步,知秋一叶猛然转过身体,看着还伫立在风雨中的宁采臣,愤懑告诫道:“你这家伙别想跑,我可是记得你身上气息的,赶紧给我进来!”
宁采臣颔首轻点了下,缓缓睁开眼目,在得眼中浓重忧虑之色退散间,迈步沉声道:“我之名宁采臣!”
知秋一叶没有应声,脚步行踏八卦鼻子围着周围皱动了片刻,苍白的面色生显郁闷,手掌微摆严肃询问道:“那个宁采臣,看你应该也是修炼之人,你能打的过这个魔物吗?”
宁采臣面色无波,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乃书生,不善武斗!”
“娘嘞~”甫一闻声,知秋一叶就是忍不住惨嚎出声,苍白的面色一脸悲苦:“我知秋一叶犯了什么业啊?在地下追了你这家伙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什么蛇鼠蚯蚓啊全都赶出了地面,更是差点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爬不出来,现在还要斩妖除魔,还要不要人活啦!”
知秋一叶悲呼不已,走进山庄的宁采臣却是对几椁棺材恭施一礼,敬声歉然道:“今日无意打扰先者之息,采臣礼歉!”
“喂~,宁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