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瞧着季安贞慢慢缓和下来的面容,她在心里暗暗松一口气,还好自家的女儿不是那种真正的一根筋到底的性子。宁氏给管事妇人使了眼色,季安贞有这样的情绪变化,一定是受人影响。
宁氏跟季安贞商量起嫁妆的事情,季安贞羞红了脸跟宁氏说:“母亲,我都听你的安排,再说我年纪还小,距离那日子还早呢,母亲用不着急在此一时为我太过辛苦劳累。”宁氏想着季老太太的身体情况,她再瞧一眼季安贞面上娇羞的笑意,她心里暗想着易早不易迟。
宁氏笑瞧着季安贞说:“有些事情,你现在先跟我学一学,我们两家人商量过会等你十五岁过后给你们成亲。”宁氏瞧着季安贞的神色,她老调重弹的跟她提了提与家人相处和睦的重要性,她瞧着她板正着一张小脸,只能在心里暗叹息一声。
季安贞很是有些不服气的回到自已房里静坐起来,她因为心烦意乱便没有注意到身边两个大丫头面上不安内疚的神色。两个大丫头互相瞧一瞧,两人面色都显得轻松起来,她们其实很是不喜欢季宝花,总觉得她是害人精一样的存在。
季安贞如何不明白宁氏话里的提醒意思,可是她心里很是不喜欢季安宁,她是从心底认同季宝花的看法,认为季安宁远远的不如她,可她却偏偏得到祖母和大伯一家人的喜爱。季安贞瞧得很是明白,季老太太喜爱她的两个兄长,待她们姐妹平平。
季安贞从来不曾细想过,她们姐妹很少去与季老太太亲近,她们深受母亲宁氏的影响,历来是亲近外祖宁家人。而她的两位兄长则是因与父亲堂兄弟相处得多,他们与自家人更加的靠近。他们常与季老太太相见,而季老太太很是自然待他们如别的儿孙们一样的亲近。
季安贞最终选择妥协与宁氏,她觉得宁氏说得很对,她将来在夫家时,可不能如在娘家这般任性,她要从与季安宁的相处中,去学习如何与不喜欢的人平和相处。她选择常去三园里寻季安宁说话,两人哪怕是常常沉默相对,她也认为两人关系还是有进展。
季安宁心里很是烦闷有事无事都来三园里寻她的季安贞,只是她瞧在一家人的份上,无法开口拒绝她的靠近,只能静候着她会在慢慢不耐烦之后又走开。相对季安宁的不悦,田氏很是欢喜季安贞的到来,她认为姐妹就是要多相处才会有感情。
季安宁听田氏这般的说法之后,她只能沉默的由着她这般自行去认为,她其实瞧得很是明白季安贞面对她时神情里面的忍耐。季安宁瞧得都有些同情季安贞,这还是在父母面前,她就要这般的委曲自已与不喜的人去相处。
相对季守家对儿女们的不负责,而田氏的放任儿女们行事。季守成明显是待儿女相当看重的人,而宁氏则是相当负责任的一位母亲,他们待儿女更加的用心。在经了一世的季安宁心里,她觉得幸运,有季守家田氏这样的父母,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被困的感觉。
季安宁和季安贞常会闲坐在院子里面,有田氏在时,季安贞笑语如花待季安宁,她嘴里说着让田氏高兴的话,也会软语去逗季树森玩耍。田氏瞧着季安贞的眼神,是一天比一天的亲近起来。
只是季树森待季安贞还是一样的淡淡,他是喜欢他自已的姐姐,姐弟两人相处得格外欢乐,不管季安宁跟季树森说任何的话,他都能奉场的笑咧了嘴。季安宁很喜欢这个大婴儿,她认为这是一个天性快乐的孩子。
有季树森陪着,季安宁面对季安贞时也不觉得日子难过,纵然听着她那隐晦的刺激话语,她只当那是风吹落下来的树叶,由着风吹拂叶子再飘向别的地方。季安贞一次又一次面对季安宁的淡然,她心里对她越发的不喜欢。
她觉得季宝花说得对极了,季安宁是季家最会装样子搏取长辈们欢心的人。季安宁无意当中再一次得罪了季安贞,果然是气场不合的人不能长相处,越相处越不相容。季安贞在田氏面前还是会装一装,可是等到田氏离开之后,她的脸就阴沉下来。
她很是不高兴的瞧着抱着季树森的季安宁,瞧着她一心一意用在怀里弟弟的样子。她嘲讽的跟她说:“宁姐姐,你现在就学着带孩子,想来你成亲之后,在照顾孩子方面是无任何的问题。我瞧着,都有些羡慕起来,可惜我母亲没有给我再生一个弟弟。”
季安宁抬眼瞧了瞧她,直言问:“贞儿,我踩痛了你那一只脚?森儿是我嫡亲的弟弟,他这般的年幼,连路还不能走,我身为姐姐自是要照顾他。你如果一心思嫁生育孩子,就去跟二伯二伯母提议,尽快早些成亲养育孩子,那时候你自然明白你照顾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季安宁是绝对不会提及宁氏已经无法再生育的事实,而季安贞此时只怕也忘记了这样现状,她只是想借机会来讽刺季安宁。她被季安宁反驳的话气得脸都涨红起来,她冷声说:“婶婶不在这里,你就不装样子了。”
季安宁听着她的话,她是被她气得笑了起来,说:“贞儿,你不乐意面对我,你可以伴着我母亲去房里说话,而不是故意留下来与我说话。”季安贞的脸色变了又变,季安宁待她一直表现得淡淡,反而是她在田氏在的时候,她会故意来与季安宁说话亲近。
季安贞鼓起双腮瞧着她,恨声道:“你以为西顾家的人愿意结你这一门亲事啊?我听说那位顾十少爷的父母很是反对你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