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的瞪了一眼青竹,半夏丢下一句“看好她”就跑了出去。
玉竹眼神复杂的看着青竹,她也恨面前的人,如果那日青竹没有煽风点火,也许她也不会破相。
可现在她看着瑟瑟发抖的青竹,却又觉得此人实在太可怜。
抿了一下唇,她从床上捡起衣服,扔在了青竹身上。
青竹哆哆嗦嗦的将衣服穿好,拢了下凌乱的头发。明明是夏日,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片刻后,半夏就带着一个老者前来了。
“秦太医,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大郎君吧。”半夏带着哭腔央求道。
秦太医一进屋就皱起了眉头,大户人家的腌臜事情不少,不过一个丫鬟这么胆大的去算计主子的也不多见。
他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青竹,坐在床榻边替杜雨泽把脉。
手刚刚搭上杜雨泽的手腕,他就脸色一变,指着青竹怒气冲冲道:“你给他用了什么!”
青竹低着头,只是不停掉眼泪。
半夏气的走上前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么!”
青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看几人,又把头埋了下去,哭着摇头。
没工夫和这个丫鬟多说,秦太医也不问了,他看向半夏:“你们家大郎君中的不是普通的chun/药,这是一种致命的毒。”
半夏身子晃了晃,她不敢想,要是大郎君出了事,娘子会怎么样。
就在此时,杜妍到了。
因为走的不够快,杜妍让半夏先带着秦太医过来,结果一进门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中毒。致命。
她捏紧了自己的衣裙,尽量平静的问道:“秦太医可能救治舍弟?”
秦太医撵了撵自己的胡须,脸上露出难色,慢慢道:“要拔出这种毒也不难。但是……”他顿了顿,看向杜妍那灰色的眸子,“但是要放血。”
放毒血本是正常,但能让秦太医这样犹豫。杜妍心里有了猜测,她的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敢问秦太医,是不是要放许多?”
这个女子,确实聪慧。
“老夫担心,大郎君的身子经不住这样的放血。”秦太医看了一眼闭着眼。额头还在大颗大颗出汗的杜雨泽,“九死一生。”
死。
杜妍的手捏的更紧了,手心隐隐有汗水浸出:“秦太医,拜托了。”
说着,她就拜了下去。
秦太医忙用手托住她,心里也是一阵怜惜:“大娘子,老夫定会尽力。”
……
“怎么样了?那边传来消息没有?”袁氏半躺在长椅上,顺手从旁边的桌几上拿过一颗葡萄。
婆子望了望门外,小声道:“恐怕还没有那么快呢。”
天色正亮,那小蹄子多半还没有这个胆子。
“夫人。夫人。”一个丫鬟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出,出事了。”
袁氏和婆子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了了然。
那种药是袁氏花重金从宫中的人手里弄来的,表面看起来和中了chun/药一模一样,要毒发到身亡至少要五个时辰。等真的出了事,所有责任往丫鬟身上一推,谁也发现不了。
“出了什么事,毛毛躁躁的。”婆子气定神闲呵斥。
丫鬟行了个礼,面色发白:“大郎君中毒了。”
袁氏坐了起来。惊讶道:“中毒?”
婆子没有觉察出不对,沉下脸:“中毒?大郎君怎么会中毒?”她的想法很简单,这丫鬟多半将中了chun/药说成是中毒。
可袁氏心里却掠过了不安。这种药据说男女发生了事以后是看不出中了chun/药的痕迹,怎么会……
难道是青竹没有成功?
她心里猜测着。身体却毫不迟疑的站了起来,边快步走边道:“我先去看看,这事你先不要惊扰到老爷和老夫人。”
说完她也没管丫鬟的反应就带着婆子朝杜雨泽的院子走去。
丫鬟低头,夫人说不让惊扰老爷和老夫人,可是大娘子已经让人去通禀了呀。
袁氏刚到杜雨泽的门口,一个丫鬟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站住。这是什么?”婆子眼尖,上前问道。
丫鬟这才注意到袁氏的到来,行了一礼:“这是太医替大郎君放出的毒血。”
婆子失措的看向袁氏,袁氏温柔的笑道:“大郎君这是怎么了?太医怎么来了?”
丫鬟摇摇头,玉竹姐姐只是让她在外面候着,然后把这碗给她,让她去倒掉,也没说别的了。
事情,怕是有了变故。
袁氏稳了下自己的心情,抬脚迈步进去。
“咳咳咳。”
一进屋她就被一股浓郁的药味呛的直咳嗽。
“不是说了不让开门么,怎么又开了。”
半夏看过去,原来是袁氏。她上前行礼:“夫人,刚才没注意,不知道是你来了。”
袁氏呵骂的话到了嘴边也只能咽了下去,屋里不知道在烧什么,一股烟子。
“这,这是再做什么呢?”
她隐约看到床边坐着两个人,不等她看清,半夏就站到了她面前:“夫人,大郎君这正诊治着,要不请去旁边的屋子坐坐。”
“你这死丫鬟,怎么和夫人说话呢。”婆子喊道。
“滚出去。”
“凭什么让我滚,你算哪根葱!”婆子没听出是谁在说话,下意识的就开口反驳。
坐在床边的人慢慢走了过来,杜妍声音冰冷:“我让你滚出去。”
婆子愣了,袁氏也愣了。
她知道杜妍和原来有很大不同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