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王府一脉,那可是当今圣上的至亲本枝。安庆王本人也是专门管理皇族内部事务的宗正卿,在朝野名声很好,德高望众。这样身份极特殊的一个顶级贵人居然会擅自倒卖镇国利器近万架,会只为点钱财就不顾祖宗的江山社稷?
他穷疯了不成?
关键是安庆王府不穷啊,光是京畿和外地的良田桑田茶园就不知有多少亩,在京城有那么多好店铺酒楼买卖,何况皇帝还经常关照本家赏赐钱财东西......
太难以置信了。
涉及到这位王爷,滋事体大,比抓审宰相怕是也更令人忌惮。
三部主审官深知其中的严重性和厉害,都惊出一身身冷汗,更不敢有丝毫大意和审讯漏洞,反复推敲案情细节,确认无误。实际上若不追究到安庆王头上,这惊天的大案,他们也没招破了。
根本没有其它可能按旨尽早破案的路子和方向。
于是,商量后,一咬牙,三主审一齐连夜进宫,把破案结果尽早报给了皇帝赵佶,免得夜长梦多证人再出事。
三主审大佬其实很头痛汇报这个。
毕竟只是工部尚书一人空口供认大案主谋是安庆王。
他们追查审问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细致周密工作,找到了很多线索,可惜却没有一条是真正能有力证明确实是安庆王府与大案有份的。虽是尚书这样的高官供认证词,可要定罪安庆王这样的人物,证据还是太单薄了。
心里没底,不知皇帝会怎么看。
若是皇帝压根儿不信,又不肯批准连夜抓捕安庆王火速搜捕王府展开突破审讯,却还要再破案另找主谋,那可难为死人了。
谁知心里暗暗发苦自认倒霉的三主审官这次却是红运高照,简直是吉神盯着赐福。
惊恐烦躁的赵佶一看主犯安庆王五个大字,惊愕了,但也只是惊愕了,只是眼睛猛然瞪大了点,绝不是极度震惊的那种大惊失色,也没有质疑结果不相信这个肯定属于意外的答案,似乎皇帝早有预料或早从其它途径知道了点真相,惊愕之后显然很生气,脸色都白了不少,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在那微微颤抖,手抓着案报有点儿哆嗦并慢慢抓捏成一团破纸。
兵、刑与大理寺,三位主官躬身站在御案下方,偷眼观瞧皇帝的反映,准备迎接皇帝的严厉质询,紧张得大气不敢出。谁知皇帝如此反应后又很快镇定下来,恼怒的脸色恢复平静正常,眉眼中似乎还带上了点喜色笑意。
三位大员怀疑是自己年老体弱眼花了,或者是黑夜光线不明视线不好看差了,心中不免嘀咕:出了这样的惊天丑事,遭到最信任最亲近的亲人背叛,不,不,不,这可不仅仅是背叛了,倒卖镇国利器泄露镇国绝秘给了大宋的敌人,严重危及大宋江山,皇帝没极度惊恐震怒失态是早有预料或线索,是有城府涵养,但怎么着也不应该是有欢喜之色......
对这种太违反常理常情的诡异事,三大佬在心里甚至忍不住冒出大逆不道的一句话:官家是不是疯了?
再想想今年发生的一系列大事,大宋遭受了旷古未有的打击,江山狠狠动摇,危机四伏至今没断而且进一步加深加强,后面还不知还会再发生什么不可测甚至完全预料不到的灾难,皇帝连连遭受重创,心理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以前本就已经喜怒无常有些变态了,再经受这一年的挫折怕是更严重了,更窝囊的是堂堂一国至尊却奈何不了区区一个任性胆大辞职擅自回家务农的平民,不得不大度宽恕赵公廉不说,而且还得丢皇家的威荣脸面屈尊厚颜请求一个平民出山......
啧,皇帝这一年太倒霉,遭受太多打击折磨,
可怜的,说不定承受不住了,心理已出了问题,表面看着还正常,内里实际已经疯了。
啧,可以理解。可以想像。
啧,但皇帝你疯了不要紧,可千万别把疯劲的灾害用我们头上啊。
我们可是对大宋对官家你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啊。至少这次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陛下你可不能为此事发疯对付我们。
提心吊胆的,正胡思乱想,猛然就听皇帝终于开了口,惊得三大佬一哆嗦赶紧更恭敬老实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圣意。
赵佶说的却是:“三位卿家办事得力,辛苦了。”
居然没有半点质疑和询问。
三官连忙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陛下总领江山才是真的劳苦功高感人肺腑。都是微臣无能才劳累了陛下。”
他们听到皇帝的语调中居然确实带着喜悦之意。
旁人或许不感觉什么,但三官场老油子可是听得出这种喜悦够明显的了。
这不是好事,对他们却是太可怕了。
他们怀疑赵佶精神不正常,怕这位能随意拿捏他们生死的至尊真的是已经疯了,听到和言悦色之语不但没松口气,反而越发提心吊胆,脸上的冷汗一个劲得流,腿都有点儿哆嗦了,就怕疯子皇帝表扬完了下一句就说:“皇家出了如此丑事,不能外泄。你们三位既然都是忠君爱国的大忠臣,自能体谅朕之忧。你们写好年老辞职报告自杀吧,自觉消除一齐死掉会引起的朝野猜疑,自我灭口,免得惹起事端。就在这宫中自杀,让朕亲眼看到你的忠心,也放心。你们也可放心,你们死后,朕定性你们是忠君报国积劳成疾又近日操劳过度导致猝死,一下失掉三位重臣令人好不心痛惋惜。并且朕肯定会善待你们的家人,你家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