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指挥包围的是王念经。
他跳上那匹空马,挥刀大喝:“沧梁有信。降者不杀。”
诸匪中有人追问:“你是谁?说了能算?怎么保证?”
王念经眼睛一横:“我是无名小卒,但传达的是我家公子爷的命令。你敢置疑我家公子信誉?”
诸匪眼见自己被梁山军围上来以弓弩逼住,拼是死中求活,不拼也是死中求活,罢了,投降,大热天又打了半天仗累死渴死了,省得力气舒坦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刀枪丢堆在一起,依令抱头蹲到一块。
胆战心惊中没有梁山军趁机歼灭,只是看紧他们,他们才松口气。
管他娘的,至少眼下不用死了。以后再说以后的话。反正这辈子杀了不少人,死也够本了。
马灵好久没遇到相应对手,和栾廷玉各逞英豪斗得痛快。
栾廷玉却是越打越心焦。
此前遇到个捕头居然似关羽之勇,又机警狡诈,一场恶战耗费不少力气,若不是官军溃败,云天彪独木难支不得不遗憾退走,不知得斗到什么时候,难说最后自己能胜利活着。这又出来个使戟高手,杀法高效凌厉得可怕。只此一人在,自己想活命都难说,何能保弟子逃走?
他不想再硬拼。
这时有逃跑的理由,相信能引人上当。栾廷玉虚晃一枪就败。
马灵笑着高叫:“打得正爽。不要走。”
双腿轻夹战马追去。
栾廷玉的马跑得步率急步距小,似快实慢。他听着后面马蹄声渐近,闪眼后视,猛然撒手打出暗藏的飞锤,以为必中。
他不想杀马灵,只想少了这个高手牵制,梁山军未必不可敌。
马灵是暗器高手,发接避炉火纯青,事先又听赵岳提醒说栾廷玉可能擅使飞锤伤人,早有提防。瞅见一物急速飞来不好接,一闪避开。
栾廷玉不知赵岳脑子里装着作弊器,惊见对手轻易避开自己从未失过手的暗算,不禁黯然叹息:梁山威名能如此之盛。果然卧虎藏龙。”
他只得另打盘算,想引马灵入盘蛇路陷住。
马灵瞅得清楚,懂得盘蛇路奥秘,也不说破,继续追赶。跟着钻入盘蛇路。
盘蛇路自然曲曲折折,又要沿途认路,难以放马狂奔逃跑。
马灵死咬着迅速追近,在栾廷玉拐弯引他上钩马速更慢时,突然高喝:“也尝尝某家的暗器手段。”
喊声中早抛出金砖。
栾廷玉一惊,赶忙回头察看抵挡,却哪里来得急,金光如电闪来却不是打他,只听胯下战马一声凄厉嘶鸣直接后坐在地,差点儿掀栾廷玉个倒栽葱。好在他骑术精湛身手高超及时滑滚在地。
原来战马的一条后腿关节从侧面被打折。这马废了。
马灵转瞬赶到,铁戟一逼,笑道:“栾教师,没了马,步战,你绝不是我对手。我家公子怜你之才和报国雄心,更知你为人和难处,有令不杀你。你还是降了吧。贫道可发誓保你前程似锦。”
栾廷玉在落马时铁枪丢在一边,头盔也掉了,光着脑袋。两手空空狼狈从地上慢慢起来,仰天悲声一叹:“我栾廷玉一生算得光明磊落,不想却有眼无珠教出三个有能无德之徒,祸害一方。此罪一也。我一生自负英雄,今日却接连遇到对手,小视了天下英雄,此罪二也。栾廷玉不顾大义,对抗朝廷,明知弟子有罪该死。却为私情庇护孽徒,想助其逃走继续危害人间,此罪三也。有此三罪,栾廷玉当以死谢罪。”
说着眼睛湿润了。
他不怕死,只是遗憾空有一身本领,一辈子什么正经事也没做,心里太难过。
马灵可不会等他拔刀自刎再阻止,直接一戟杆打晕栾廷玉
祝彪此时被疯猛的邓飞杀得虚汗直冒手忙脚乱,知道不敌该弃家逃命了,却舍不得坚固险要的城堡,更舍不得堆积暗室的金银财宝。
过惯了威风霸道的富少爷生活,突然没钱没势,他无法想像以后的生活怎么熬。
他也想突进盘蛇路,以为这样既能杀敌又能保命回家。
说到底,他还是不听师傅的话。
栾廷玉自责对弟子没尽到德育教导的义务,纯是一厢情愿。
祝家三子天性狠毒狂妄,又有个奸滑阴狠父亲影响,哪好得了。
祝彪拼命冲杀进盘蛇路,闪眼却看到马灵带着他师傅出现了,看师傅脸朝下横驮在马上软绵绵地不知是死是活。
不败的老师竟然被生擒或杀掉了,祝彪顿时吓得亡魂皆冒。
邓飞恨极了祝彪,却不想一刀杀掉让祝彪死痛快了,瞅见祝彪恍惚失神,从腰间抽出铁链狠狠抽去,正中祝彪后背,打得祝彪吭一声,身子向前一栽差点儿落马,嗓子眼发甜,一股恶心血腥气涌上来。
邓飞正想狠抽第二下,突然后背被猛力一撞,却是中了一箭。
但沧赵所制的铁甲坚固,神臂弩发出的箭矢,距离稍远也难伤人分毫,这只箭被铁甲直接弹开跌落在地,只在甲叶留下可以忽略的撞痕。
邓飞冷静发热的头脑,按箭寻去,看到旁侧树林中出现二十几骑狼狈不堪的敌人,为首者正是祝虎。这一箭也是祝虎放的,虽未伤邓飞分毫,却在最关键时刻救了弟弟一命。
邓飞怕祝彪乘机逃走,急忙丢下铁链,回身催马抡刀追杀祝彪,但这一耽误,跑惯盘蛇路的战马已自动驮着祝彪离得稍远,一时杀不了。
祝虎熟悉盘蛇路,抄近路抢上来护着回过神的祝彪,边逃边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