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桓奇、金必贵感谢恩人仗义出手解救满山老小性命。”
简陋的山寨大厅中,桓奇、金必贵两丑汉双双跪拜在栾廷玉面前,大礼叩谢。
栾廷玉大发神威,痛杀一气,久积的憋屈得到宣泄,此时心情已经大体恢复了往日的镇静。
他急忙伸手相搀两巨汉。
“你们为贼却护民,足见其德。出手相助是江湖好汉的应有之义。不必说谢。我们相逢是缘分。快快起来。”
不想,两丑汉却又叩头道:“恩人武艺高强,又一身侠义。我们佩服得不行,恳请恩人收我们为徒。”
栾廷玉愣了一下,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他想起了曾教导多年并寄予厚望的祝家三子。不想付出心血换来的是三个无德暴徒和沉重打击。现在又要收徒吗
桓奇、金必贵还以为栾廷玉看不上他们,又恳求道:“恩人,小人知道自己蠢笨不配当恩人徒弟。不敢强求美事。只求恩人能暂时停留山寨,一来让小人能好好伺候报答一下,二来请恩人稍稍指点一下武艺,让小人能有些本事斗那二张恶贼。”
栾廷玉还在发呆。
桓奇、金必贵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哀求:“恩人,请看在满山无助可怜的老幼的生死上一定帮帮我们。”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哗啦,满山贼众和老少家属哭着跪了一地。
栾廷玉回过神,连忙道:“不要如此。你们不嫌弃我本事低微。我答应就是了。大家快快请起。”
他赶忙过去扶起胡须花白那个年纪最长的老者,心绪复杂地轻叹道:“老人家你这一跪是折我的寿啊。廷玉万万不敢当。”
老人两眼是泪,颤声哭道:“这样好,这样好,俺们总算是有救了。”
“有救了”
栾廷玉嘀咕着苦笑一声,自思:我能帮你们一时,不能帮一世,根本没有把你们救出苦海的能力。
桓奇、金必贵却是狂喜,又重重叩了几个头。在栾廷玉相扶下才起身。
既已决定,栾廷玉也不再多想,这时仔细打量两新徒弟,不禁越看越喜。
两汉子相貌丑恶。胡子满脸,看着老成,实际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刚出头,双目有神。透着强悍灵活,说明不是笨蛋,可以有效教导。而且二人身高力猛,筋骨强壮,因长年累月在崎岖不平的山中和野兽周旋,个个身手敏捷。
一综合,两丑汉也算是难得的习武好苗子。
栾廷玉高兴中寻思:有此二人为臂助,去投西军也多些本钱。到时我为骑将。他们二人为随行步将,战场定能
想着想着,栾廷玉突然扫视山上的其他人。心又一黯。
若是带走了两徒弟,自己是有了贴心强助,心不再孤独,可这山上的灾民称山贼太抬举这伙人了怎么办
人都说忠孝两难全。你妈的,情义也会两难全啊。
两徒弟如何能忍心抛弃这些指望依靠他们活命的苦难乡邻,去军中谋富贵前程
我又如何能向徒弟开这个口
栾廷玉叹了口气,暂时压下繁乱思绪。
这些日子拼命赶路,也是累了,又经历一场疯狂厮杀,加重劳累。且在此落脚,教教徒弟武艺,保护一下山民,也可就机稍休整一下好好想想以后要走的路到底对不对。
拿定主意。栾廷玉就住了下来。
桓奇、金必贵这等贫困猎户子弟若不是机缘巧合,哪可能有机会得名师教导武艺,都异常珍惜,发疯般苦学,进步也快。
这让栾廷玉大为满意。
他动荡不安烦乱的心稍稍安宁了些,教导越发认真勤勉。
转眼过了近十天。殷勤伺候的桓奇、金必贵从发现师傅独自一人时总闷闷不乐,到察觉师傅投西军的心思,就留了心。
这天,栾廷玉终于决心还是抓紧时机去熙河军走一遭。
即使天下开始陷入混乱,身为大宋臣民,还是得维护正统。投军不能半途而废啊。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把两徒弟招来相告实情和决定。
“桓奇、必贵,想必你们也知为师想去西军效力。如今熙河军正进行紧急重整,和西夏的战事正烈。正是为师的机会。”
见两徒弟静静听着,没什么激烈纠缠情绪流露,栾廷玉满意点头又说:“为师是这么想。你们俩是天生的步战大将,落草为寇是出于无奈,以此为生却太可惜。我本打算带你们一同去投军。再想想此地山民还离不了你们的庇护,为师就自己去。”
桓奇张嘴想说点什么,栾廷玉猜测到了,笑着一摆手道:“勿急,听为师说完。”
“你们与我既有师徒之谊,这种情义自然不会断。这几日虽说是仓促指点了你们武艺,却也把精要传了,并修正了你们武艺中的缺陷,守山对付二张应该不是大问题。剩下的招式,那需要时间积累。为师这有本图册,你们可自行对照修练。”
“若为师能在熙河军站稳脚跟。你们这边也能安排好山民,愿意的话,可来找我。咱们师徒可并肩作战,建功立业。”
金必贵见栾廷玉说完了,扑通跪拜在地道:“师傅,请恕徒儿说些你不愿听的话。”
桓奇也立即跪下了。
栾廷玉和王进的性格和心态不同,不会象王进呵斥史进那样,闻言笑道:“师徒如父子,有什么愿听不愿听的说真话实话才重要。”
金必贵丑脸上顿时露出欢喜之色,道:“那徒儿就直说了。”
“嗯,说。为师心中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