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并不在意父亲信不信他的话,以后水到自然渠成,此时说再多,保证再多也没有意义。他笑呵呵道:“父亲,我听说鲁智深这样的威望很高的一些军中元老,对怎么打高丽却不发表任何意见?”
“嘿。”
赵大有感叹一声道:“这样的将领也不在少数,由大和尚为代表,表态说我这个国王和总部定下怎么打,他们就怎么打,坚决服从命令,战则死战到底,决不在战场怕死后退一步。
这是种忠心,不掺和争议火上浇油,让我少担些心少上些火,却也未必不是种猾头。
大和尚是忠义,不擅长说理争论就不说,奉行废话少说干起来是正经,他心思简单,反成了两派争取的对象,突现了军中地位。这汉子是大智若愚的有福之人啊。”
“身为军团司令和总参谋长,小杜,小萧也承担了巨大压力,也愁坏了。
不能说服各方统一意见和决心,这么大的仗就没法打好。一开打,保不齐就闹出什么妖蛾子,导致不可收拾的局面。说到底,还是都太年轻,威望还不够,一有大事就压不住下面血气方刚的骄兵悍将。”
赵岳仍不慌不忙笑呵呵的。
“父亲,总部是什么意见?”
赵大有嘿嘿两声道:“还能有什么好主意?无非是综合后折衷。”
“岛上拥挤不堪,马跑不开,将士拉练的空间也太小,不解决不行了。”
“初步意见是先集中兵力打半岛南部,占领一块地盘,建立根据地,有了耕地,解决粮食运输供应的巨大负担,分流本岛人口,让战马有宽松奔跑空间保持野性不退化,其它牲畜也能有更多草场就食。
占了地盘,采取措施收拢治下人心,吸引根据地外的高丽人,瓦解高丽国人心长城。以优势骑兵以攻代守,不断突袭抢掠干扰根据地外的高丽地盘,削弱对手壮大我们自己,势力此涨彼消,再根据实际情况逐步北进。这样既不保守,也不激进,进退自如些,能最大限度保证战略目标稳步实现,减少了风险,方便练兵和保存好实力。”
赵岳嘿了一声道:“高丽的国都就在南部。打南部就是灭高丽国,不也一样会激起高丽举国反抗?”
赵大有感叹一声道:“是呀。”
“可若是打北部。北部地贫缺水寒冷,不是粮食盛产区,打下意义不大,还要面临女真时不时来抢掠,直接和女真对抗,容易被高丽趁机南北夹击。
反正打哪,高丽也会举国反抗,索性打就直接打南部,至少逼迫它迁都。
这样主要是避免攻城战巷战拼耗人命,有利于骑兵运用,不怕和它对耗。”
赵岳笑着摇头道:“这个方案看似稳妥,实际却分散了兵力。
高丽是个种族单一的国家,高丽人对外族来侵略统治,必定不愿意,人心会很齐。国不灭,哪那么容易收服人心?
咱们总共只有这点兵,既要看守根据地的高丽人老实顺从不对抗捣乱,又要和根据地外的高丽数百万军队交战,必然陷入人海战术,各地处在以少打多的被动局面,正是内忧外患,四处救火,穷于应对,何谈以攻代守?
不被对手以优势兵力各个击破歼灭就不错了。”
赵大有又是一声感叹,“唉,就是没有完善方案才愁啊。”
“你说的问题,总部考虑到了。所以,这方案还没向将士们透露。
透露了也平息不了争论,只会增加争论。
全军难以统一意志,就不敢放心挥兵。
你大哥也没好主意,只说想镇住军心,只有让你来。咱们从未有过这样的对手。爹没主持过这种大战,不和你商量一下,这心里就没底。但无论怎么样也得早点拿出决定结束争论好开干。
整天嘴皮子打架,再有理又有鸟用?”
范正平默默坐在赵大有外屋,把着门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国王父子的私下交流。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茶,目光透过玻璃窗瞅着外面,耳朵却竖着留意里屋的动静。
他是北宋名臣范仲淹的孙子,范公次子范纯仁的儿子,曾萌恩做过开封尉,因参蔡京讨好向太后盖慈云寺圈地害民而结仇后被诬陷免官,心情苦闷无所事事,索性不再谋求做大宋的官跑去赵庄学习实用新知识,随后加入沧赵暗中跟着当反贼,如今是国王赵大有的秘书。
他的堂兄范正臣,即范仲淹长子范纯祐的儿子,早年就和赵公廉相识交好。
当初,沧赵突然以忠君爱国、仁义悍勇无畏恩泽乡里、发明字典、创新高效农具等很多利国利民惠及天下的重量级项目而震撼大宋,迅速闻名于世。
那时尚活着的范仲淹第三子范纯礼就说:“如此贤能人家,品行和吾族同类,吾族当亲近学之助之。”并以范家正大光辉形象在大宋的巨大影响力,在赵佶给沧赵封爵一事上大力支持,使赵公廉更得朝野认可更顺利地由少年平民一跃成为伯爷,沧赵也由边关百姓之家成为大宋贵族和将门。
范正臣因为家中长辈的这种态度,在赵公廉尚未考科举当官时就曾跑到赵庄诚恳结识求教,双方就此结下交情。
在赵公廉当官就职东京后,范正臣在太常寺当官,双方接触更近便了,有志同道合之感,交情越发深厚。
在赵岳打下台岛,赵公廉也调到老家主政后,范正臣的思想已改变,认识世界的眼光更深远,困在太常寺不得施展跟赵公廉学的新能力,加上被官场排挤,借故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