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翠在京城混出经验,深知想让将士有动力鼓起勇气奋战,唯有重利诱饵可行。
“弟兄们,蛇角岭贼寇本就是抢劫了各州城发了大财的罪孽深重者,才不得不落草为寇逃避王法制裁,他们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钱财,如今他们又连破四座县城,抢了无数钱财物资,更是富得流油。若是追杀成功,大家就发了。本将承诺,此战所得战利品按功劳六成分给大家。三成平均留给阵亡兄弟的家人。本将只要一成。此为誓言,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韩翠没说自己高尚地一个战利品大子也不要,那样太不可信,反而失去蛊惑的作用。
以往战利品分配,内地军将士常常反过来能拿到一二成就不错了,若钱财不够厚实,将士血战后能吃一两顿肉比较多的饭菜就算奖赏了。战死的弟兄一般是分文没有。朝廷有抚恤金,内地兵十贯钱,边军二十贯,上官不克扣,全额发放已经绝对是好官的良心壮举。剩下的绝大部分战利品,上官以上缴国库的各种借口拿走,孝敬些上上官,其它吧唧独吞了,闷声发大财,还苦脸要将士们理解他这个当上官处理各种关系的为难处和太多无法说出口的苦衷。
韩翠治军,别的本事没有,这一手摸得贼清。
果然不出所料,淄州军得到保证,一想那堆积如山的钱财,顿时有了追杀意愿……
就在蛇角岭反贼快走出淄州界,韩翠认为强盗们急于脱身离开,会无心恋战,感觉此时是最佳决战良机,驱动大军全力以赴追赶了上来。
双方摆开阵式,毒角蛟秦会高昂首出列,和韩翠痛快对骂一番,随即大怒挺虎头断金枪杀向韩翠。
韩翠逞勇接战。
他出身京军,级别远高于秦会,自觉本事不错,秦会这种地方中层小小军官能有多大本领?他根本没把秦会这种小地方的军官放眼里,交手恶战十几合才惊觉是自己自大了,小地方也有能人,军职低不意味着本领必然低,秦会绰号毒角蛟,是真骁勇毒辣,他却只能硬头皮打下去。
宋江看到官兵一个个红着眼珠子贪婪盯着自己这边的车仗,顿时明白了官兵士气高昂的根本原因。
四千出头的原蛇角岭叛军,加上新收的两千多当地人,共七千兵力,对战齐装满员的五千正规官兵未必有优势,况且还要分出一千精锐保护中军家眷和钱财物资。
此战想获胜,依仗的唯有自己部下的头领将才多。斗将斗军官,摧毁官兵指挥系统和精神支柱,这一仗就稳赢了。
宋江想得明白,早先也和几个主要骨干商议好了对策,此时正式开打了,形势一目了然,他当即命令张大能、王彬、李彦带中军护着家眷和要紧的钱粮物资先走。
他也着盔甲,带刀,蒙面上马,和同样蒙面的孔厚留守中军大旗,让伴当赛伯当王四和两员使戟刀的小将杨适、刘无忌在他附近厮杀护卫他,并随时传达他的指挥命令,其余全部头领和人马在令旗一挥下一齐杀出。
马上将以薛亨、张宣赞、刘复、洪教头四人为主力,带着獠牙郎苟富贵、震山岗王霸道、洞箫郎柳上人、玉面郎君高世英、三头龟江洵、以及新加入的淄州好汉和部分擅长骑战的柴进庄来的好汉,如马占魁、桑仲和、韩闾子、吴军、王延林、隋大丘,分为四路带兵凶猛冲击官兵。
生铁佛崔道成、飞天夜叉丘小乙两个步将凶货一见杀人就亢奋,早结伴挥舞朴刀冲上去了。
踢杀羊张保紧跟着自己的老大洪教头马后,引步军也瞪起眼,拿出全部本事舞刀凶狠厮杀。
狡猾的摽兔李吉带着相依为命的傻兄弟矮丘乙郎,混在柴进庄来的分为数股的数十步战好汉中也很奋勇地冲杀着。
他是个很优秀的猎户,常年爬山越岭斗躲野兽惯了,身手比一般习武的人灵活很多,眼神也灵活够用,在斗人类的混乱战场上也有优势,官兵哪弱他瞧得及时而清晰,及时抽身避开强敌奔杀弱地方,一柄双股猎叉上捅马将,下叉步军,和力猛不怕死的傻兄弟的一对板斧紧密配合起来,肩并肩厮杀,也显得颇有冲击力,杀得官兵纷纷败退躲避。
局势正如宋江所料。官兵支柱将领数量远不及蛇角岭这方。
韩翠被毒角蛟秦会的凶猛杀得一头冷汗,越打越心惊胆战,厮杀间隙匆忙扫视战场,惊恐发现对手马上将有薛亨、张宣赞、刘复、洪教头四骑如下山的恶虎,官兵中的将佐无人能挡,碰上了,交手几合往往就不是掉下马玩蛋就是受伤惊退,闹得官兵将领无人敢挡四骑,官兵阵型被四骑带领的队伍撕裂失去阵法优势与威力,引起官兵整体动荡开始溃散。对手步将有一金刚黑塔一样的僧人和一轻灵敏捷凶悍的道人,一个挥扑刀硬战,横冲直撞,一个灵活如会飞的恶鬼,朴刀刁钻狠辣,二人各展所长相互照应,配合默契,形成的杀伤力1加1远大于二,非凶猛悍将不可抵,仅仅这两出家凶徒杀入官兵中就搅动得阵角大乱死伤惨重。
其它情况,韩翠没空多看,但扫一眼,凭直觉就意识到形势不妙。
此次追敌,副将,也是淄州上一战幸存的老将莫大成看不上韩翠的京将傲慢自大,二人不和。莫大成没有跟着出战,得知州信任,留守州城。韩翠少了个重要帮手和了解敌情者。
仅仅打了不到半个小时,来自京城的偏佐部将和指挥使们既本事不够用,主观意志上也不愿意玩命冒险厮杀,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