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高作派无非是耍心机想试探花荣和贼寇勾结得多深,若花荣反心不强或对他戒备心不高,就糊弄着趁机拿下。
这厮是个文官,肚子没多少墨水,本是商贾,官是买的,文才不行,对武的了解更是两眼黑,知道花荣厉害,可哪知道花荣的本事有多可怕?
赵岳数年有意培养出来的马步战拳脚兵器全面型超一流高手岂是刘高糊弄麻痹一下凭身边的这些歪瓜裂枣就能收拾的。
就算花荣不反抗,还有二十几个沧赵精锐跟护着呢。
这些骑兵以步战收拾刘高身边这百把十打手官兵也能斩瓜切菜一样容易。
刘高想耍心眼智取,没仗着北寨是他的地盘就逞强直接捉拿花荣,反而幸运地没立即把小命赔上。
对花荣来说,没有今日宋江这码事,他对刘高也极度厌恶,对刘高的惺惺作态半点好感欠奉。宋江被打得惨,他怒火正盛,一听刘高还敢拦路对他摆谱质问,怒火更盛,眼冒火星,寒光闪烁的锋利大枪一指刘高毫不客气地冷冷喝道:“刘高,你这无能无耻贪鄙之徒,往日你耍大宋以文欺武那一套,为清风寨安危大局,我忍了你,今日你无事生非擅自拿我贵客毒打羞辱,再次挑衅我,莫非真当我花荣不敢杀了你这只能祸害这里的狗东西为清风寨除害?”
刘高被枪一指,只感觉一股冰冷杀气袭来,吓得不由自主仓皇向身后的打手群中一缩,感觉安全了才回神,又感觉太丢面子失了正知寨官威,冲动失态之下把心里话露了,怒不可遏指着宋江冲花荣怒吼:“这黑厮是青峰山三恶虎都尊敬听从的红头子老大。此是本官夫人亲眼所见,是铁证。花荣,你居然把这黑厮当你贵客,莫非你独抗三山是假的,私通贼寇,清风寨才保没破?”
刘高收编的北寨官兵不是最积极孝敬他的大户家的恶奴打手就是住在北寨的凶名大的地痞恶棍,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人对平日里严厉约束惩罚他们欺压良善为非作歹的花荣心中怀恨,但之前并不知道刘高拿宋江导致花荣怒闯救人的原因,只以为是大宋常见的文武之争,因畏惧花荣,心中胆怯,不得不听刘高的跟着过来拦截,却并不敢真对花荣动手,又听了花荣的怒喝威胁,感受到花荣的可怕怒火和杀机,他们作对的胆量就更剩下没多少,只待花荣真动手,他们就跑。
但又听到刘高怒骂喝问。原来知寨拿的那黑厮是个强盗头子。花荣私通贼寇,不再是权威赫赫的清风寨武官,而是负罪的重犯,攻击花荣不但不是对抗和杀害上官的大罪过,而且光明正大有功。这些人胆又大了不少,旧恨与新生的立功受奖贪婪一齐发作,再盯着花荣,一个个无不紧握刀枪,目放凶光,想仗着地利和人多试探着攻击,就此把落单的花荣一伙收拾了。
花荣以后还要到赵岳他大哥身边当宋军混些日子,这才没直接灭了刘高一伙,听到“本官夫人亲眼所见”这话,不禁微微一愣。
他不知内情,心中诧异不解,心说这都哪跟哪啊?刘高的婆娘看到过公明哥哥和三虎在一起?这怎么回事?
这时,一直在忍痛等待机会的宋江发动了。
他指着刘高嘶声大骂:“狗官,你婆娘被抢上青峰寨要收为压寨夫人。我听说是清风寨知寨的夫人,当时大吃一惊,后询问得知是你刘高的婆娘,但看在花荣贤弟的面子上,我仍然好意奋力救了你妻,可你这直娘贼和恶妇反而恩将仇报,想置我于死地,还妄图连累毁掉我花荣贤弟的大好前程。真是罪孽深重,该死。”
这话听着没毛病,让人一听就明白了今日这起冲突的内情本因,以及刘高夫妇的用心。
但宋江没有解释他怎么会在青峰寨并且能压服凶残霸道的三恶虎放了到手的压寨夫人,这么一说只会让人更加认定他是三恶虎认的强盗老大。花荣和他关系深厚,自然也不会干净了,果然是披着官皮假装正统英雄好官实则暗通贼寇的大奸恶贼。
以宋江那老辣慎密的心思,言语中却露出这么大破绽,自然是故意这么做的,是扣实花荣通匪绝花荣退路逼花荣不得不反的另一手段。他在受刑时盘算并当作抗刑精神支柱的正是这个,此际他面上却装得是气愤之极下口不择言冲口而出。
花荣明白了宋江为何会被抓的内情。
但他太相信宋江的品行,从宋江的话中只感受到宋江对他的一片真心关爱,心中感动,因刘高夫妇无耻不义而更加痛恨。
宋江看到花荣眼睛都红了死盯刘高不放,知道花荣已经到了冲动暴发的边缘,趁机气愤地嘶声大吼:“刘高,你这无耻无能害人之徒,多活一日也是对道义的莫大羞辱!花荣贤弟,于我杀了这贼厮!”
花荣几乎本能地应声挺枪向刘高冲去。
一股犹如实质的凛冽杀气逼来,吓得刘高身边的打手和官兵惊慌后退。
自感安全的刘高没想到是这样,万没料到身边两教头高手和这么多人居然全靠不住根本护不得他,更是惊得脸色剧变急退,眼见花荣迅捷如猛虎般扑来,怕逃不脱惶急下大叫:“花荣,你莫非真通匪想造反杀我?”
花荣听了喝问,怒火更盛,却突然停住追杀的脚步。
他不是被刘高提醒了,恢复了理智,而是突然明悟了赵岳此次临走前特意对他说的那句话:“你虽然是超一流高手,却还不是大人物。”
直到此刻,花荣才真正懂得了赵岳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