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盼着海盗来了,把沧赵家也强行移走。这样一来,文成侯大概会不得不弃宋加入海盗。
那一切就美了。
这种风潮自然是沧赵集团有意促成的。那些风声自然也是有意放出来的。
但郑居中等沧州主要官员确实焦虑今夏的赋税问题,也盯上了海盗祸宋的机会,打算穷搜百姓来媚上搏自己的富贵前程。
至于坑光沧州以后怎么办。他们已经升官调走了,烂掉的沧州与他们无关,恶果不用他们操心。
就算没调走,也可借口辽寇和海盗祸害严重,沧州垮了,以前定的赋税任务不能做数了,大大下调后,总有法应付过去。
别说是郑居中这些封建官僚,就是法制文明的后世,这种坑尽地方百姓利益搏自己的政绩媚上升官而去的也大有人在。
这种官僚是和赵岳不同的另一种贼中贼。
赵岳家的田地不用纳税,广大佃户们有仁慈的主家照顾,也不用发愁没钱粮生活,官府的逼迫也加不到身上,但他们照样在紧张忙碌着把收好的粮食全部转运到沧赵本庄和离本庄近的城堡中,老人妇孺等干不得重活逃跑也慢的人也早转去城堡。
沧赵家昔日的城堡工厂生产重地中密密麻麻的生产设备、众多的男女工人都不见了,征服半岛后最先悄悄转移去了半岛重新开始,城堡都成了一处处空城,只有守堡的卫兵在看着,官府和外人不知内情,如今正好成了危难来临时百姓的避难地。
留守赵庄的间谍头子刘文和军事主管神剑道士李助一边积极备战和暗中推动沧州移民的思想准备工作,一边以间谍和探子严密监视莫州辽人动态。
沧州北边百里处有自家侯爷统领调度的精锐乾宁军镇守,再北有侯爷亲自指挥的信安军、清州军、蓟州军守着,辽寇来犯沧州只能从接壤沧州的莫州边境杀来,欺负镇守边关的沧州烂军守不住边塞,硬闯也能冲进来。李助盯紧莫州就行。
赵庄赵岳祖母宁氏老太君处。
小刘通规规矩矩坐在老太君面前说话,神色中却有些焦虑不安。
他自然不是怕老太君严厉,而是忧心老人家的安危。
“老祖宗,我大哥已经查清了,辽寇欺郑居中和石符练无能,这次会重点抢掠咱们富裕的沧州百姓,光是精锐正规军就有一万五六千人,其中五千是骑兵,还是从北方对付金军的精锐中特意抽调来的,统军大将是个叫韩昌的汉人,据说此人不但骁勇善战,而且颇有统军才能,是辽皇新近依重的上将。这种人亲自领兵来这,其意显然不善呐。”
韩昌字延寿,虽是汉人,但在辽国却出身名门。
他是韩得让的后人,也就是历史上萧太后萧绰的最亲密最相互依赖的情人,被死了爹的辽儿皇视为师父加父亲来敬重依赖的那个韩得让。
大家都知道辽皇耶律氏世代和强大的萧氏部落结亲加强统治根基,萧氏被称为辽国后族。辽国的皇后太后多姓萧。
但和韩得让成情人的这位萧太后却不一般,在历史上赫赫有名。
就是她实际执政时,力抗契丹内部野蛮守旧又强大的势力,有效推广了汉人先进的文明,改变了契丹人的愚昧落后状况,极大振兴了辽国政治军事文化经济等方方面面,把辽国由游牧部落联盟形式的国家推上正规文明强盛王朝路。
统军南下亲征,打败宋太宗赵光义的也正是这位大名鼎鼎的萧后。宋人称之为妖后。
烛光斧影宰了哥哥,抢了皇位,一时牛逼的不行的赵光义,当时一心收服燕云教训契丹国,想展示比开国哥哥更英明有能就应该接位皇帝,统领大宋当时血战磨出来的开国精锐数十万大军,分三路进攻辽国,结果却惨败而归,后人广知的杨家将杨令公杨业就是死在那场大战中,连赵光义自己都中箭负伤,身边数千最精锐的亲卫更是死伤逃尽,他有幸得了辆民间的驴车坐才能仓皇逃回国,回来后就吓病了,想迁都躲避辽军,葬送了血战出来的数十万开国老兵,大宋能不能在辽军铁蹄下存在都一时成了问题,再也不敢奢想夺取燕云,不久就病死了。
大宋从此得了软骨病。他的后代就更没本事夺回燕云开疆拓土了。
问题是,打败他,实际吓死了他的却是个女人。
也是女人开创的新辽国一代代牢牢碾压了赵光义后代领导的宋国。逼宋真宗签下屈辱澶渊之盟的也是这位女子。
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却是大汉民族的不幸。
而帮助一代妖后萧太后强大的最有力的人正是韩得让。
韩得让本质上不过是个医家的文人,搂着妖后情人,受着儿辽皇敬重依赖,却发挥出巨大才能,威风一时无两,死后还被辽皇亲自主张和萧后葬在了一起。而不是象汉人皇帝那样为了面子和所谓的皇家尊严,把萧后和先皇合葬,把韩得让碎尸万段。
韩与萧后的fēng_liú事迹,到了后世仍不断被编成戏曲传唱不绝。他无疑是个经得起历史岁月的大汉奸,也是贼中贼。
汉人总是这么奇怪,在本族效劳,没有一个能象韩得让这样出彩的,一成了汉奸却光芒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