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黑铁长矛划破长空,从我身后越过,向前面的兽人战士刺去。
卡兰措在我的身边大声喊到:“格瑞尔,身后!”
跑在前面的兽人战士十分机警,听到卡兰措的警告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像是一头敏捷的猎豹,身体向侧面一滚,就在他离开原地的瞬间,那杆黑铁长矛贴着他的身体深深地扎进泥土里,黑色的矛柄在不停地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那兽人战士几乎是贴着矛刃躲过了这一劫,蹲在原地也是吓得咧了咧嘴。
兽人战士们在战场上表现得都十分英勇,他们不畏惧死亡,对危险感知却是十分敏锐,如果不是刚刚卡兰措出言提醒,恐怕此刻兽人战士格瑞尔会像一条咸鱼一样被串在黑铁长矛上。
一旁的兽人战士向前奔跑的时候,将手伸过去,格瑞尔就势抓住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连屁股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拍一拍,就迅速地跟着队伍一块向前跑。
后面的蛛人战士尾随在这些向北溃逃的帝国战士的身后,不时的飞出一根铁矛,多数时候都会有所斩获。
我带着卡兰措和兽人战士小队,不敢再次钻进那些沾满了尸火油的箭杆垛中,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些箭杆垛什么时候会烧起来,一旦这些箭杆垛被点燃,我们再想从里面挤出来,那就有点难了。
很多战士听到号角声之后,都非常果断的选择向城北撤退,我们挤在人流之中,后脊梁暴露在那些蛛人战士的铁矛之下,看到身边总会有人被那些飞过来的大铁矛猎杀掉,真是恨不得立刻停下来,转身与那些蛛人战士大战一场。
不过当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十多米高的蛛人督军一脚踏碎一座石屋的时候,什么反抗的心里都烟消云散,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特鲁姆据点里面错综复杂的街巷成了蛛人督军最大阻碍,蛛人督军笨重蛛腿踏在那些看起来异常坚固的石屋上,通常会将那些石屋一脚踩踏,半截蛛腿陷入石屋之中,如果想要将蛛腿再次拔出来,那么蛛人督军就要将蛛腿再一次高高抬起,不过蛛人督军更喜欢直接用身体优势直接将石屋碾成平地。
巨大的弩箭从我的头顶飞过,射向身后那些追击而来的蛛人战士,这些锋利的弩箭能够轻松的射穿蛛人战士身上的黑色虫甲,每一波弩箭袭来,蛛人战士们都会小心的躲闪,有些蛛人战士手里举着大铁盾,有些蛛人战士直接躲在掩体的后面,有些蛛人战士见到避之不及,就会举起手里的武器招架那些巨大弩箭。
床弩的弩箭射不穿蛛人督军胸前和支腿上面的厚虫甲,但是却可以射穿蛛人督军腹部柔软部位的虫甲,也可以射进关节的间隙里,连接各个关节的筋膜可没有那么坚韧,被锋利的弩箭割断的话,整条蛛腿就会陷入瘫痪状态。
由于特鲁姆据点里的守军,成功的守住了北城墙,虽然城墙上的床弩遭到了严重的损毁,但是随后又有床弩被推到城墙之上,九架床弩在北城墙上形成了火力压制,这些床弩有效射程,可以覆盖到特鲁姆局点校场的中心地带。
所以,我们向北溃逃的时候,那些蛛人战士一边追击,还要一边小心天空中疾驰而来的飞矢,也是追得小心翼翼。
那四位紧随其后的蛛人督军,则是走得更慢了。
虽然脚下踩着风圈,但是这一阵剧烈的运动,让我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吸进肺子里的空气带着一股子腥咸的味道,嗓子眼里面像是有团燃烧的火焰,双.腿越来越沉重,每向前迈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毅力,我的体能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我很知道自己的耐力应该足够,这时候只有挺过这段疲惫期才行,刚刚的那段爆发冲刺让自己身体负担太大,毕竟我是一位魔法师,体质、耐力、敏捷这些属性都远远不及身边那些兽人战士,刚刚却偏偏要跟着他们同一个节奏,同一个速度跑了那么长时间,身体一下子有点崩溃。
护在我身边的卡兰措,很快便感觉到我有些不对劲儿,她伸出手来托在我的腋窝i,才发现我浑身的肌肉几乎都处于痉挛了边缘,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着,显然是体力透支了。
她诧异地看我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才跑这么一段儿路,身体怎么就撑不住了呢?
我有些无奈咧咧嘴,自然明白卡兰错心中的不解源自何处,前几天,我独自一个人在黑森林中,引着蛛人督军横穿了几十公里的林区,身体状况也没有出问题,倒是现在,仅仅是跑了不足两刻钟,身体就出现了宕机的征兆。
不过在这种危急关头,她自然不会问这些有的没的,只是微微俯下身体,身体略微一顿,接着奔跑的冲劲儿,顺势将我背起来,她穿了一身重甲步兵团里长弓箭手的紧身皮甲,那套皮甲将她的身体完全包住,她身上肌肉很结实,每一个动作,浑身的肌肉都会非常有韵律地张弛,身体舒展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母豹子,修长的双.腿十分有力,每次迈步都会带着我向前跃出六七米远。
卡兰错几个箭步,就跃到了队伍最前面,我搂着她脖颈,感受到她的心脏在这一刻激烈的狂跳,她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身边的兽人战士看到卡兰错背着我,跑到了最前面,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嚎叫着追上来。
四颗石鼓图腾围着我们不停旋转,连带着周围的兽人战士们都感受到了风元素和土元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