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子上摆了一盘绿油油的菜,父亲惊喜地问母亲,这是什么菜啊?
他想不通这么大冷的冬天,除了白菜、萝卜,还有什么绿叶子菜可以吃。
母亲笑笑不答话。
满妹抢过话头说,爹爹,这是树仔菜啊,可香了!
父亲更糊涂了,树仔菜是初夏才有的好东西,怎么可能到冬天还有。
满妹看着一脸茫然的父亲,故意神秘地说,这可不容易。
过了一会,看着父亲渐渐暗淡的目光,满妹又炫耀地说,告诉你吧,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和满娘在石洞最里面的地上发现了一个深坑,掏干净沙子后就在冬天放了很多冰块进来,作为储存新鲜蔬菜的一个地方,那里除了树仔菜,还有扫帚菜、木龙头、马齿砚和节节菜,品种多着呢。
“哦!还有这么个地方,快带我去看看。”父亲说罢就往里间走。
满妹和母亲连忙跟上。来到最里边的一间石洞的一个角落,母亲拿开一堆石板,露出雪白雪白的冰块,再挪开冰块,果然有很多不同种类的野菜整齐地堆放在冰坑里。
“我的满妹真厉害!”父亲高兴地在满妹的鼻子上轻轻地捏了一下,满妹夸张地跳着走开,娇嗔道:“爹爹,人家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还老拿别人当孩子。”
高兴得父亲连连大笑,母亲也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父亲记得以前这里是一堆沙子,忙着做别的就没管,想不到母亲发现了这个好地方。
做这些野菜,必须要在新鲜时采摘回来,收拾干净,用开水煮熟,快速地放到冷水里去热去苦去腥,快速地散开,速度慢了的话整个菜也就会迅速变黄,不仅看相不好,口感也不新鲜。
随后从冷水里捞出来轻轻挤干菜里面的水分,就可以放到冰层里冻住保鲜了。
今天是母亲看着父亲不开心,想用这个办法让父亲暂时转移转移思维,才拿野菜出来吃的。
要不是这样,母亲原本要等到过年才舍得吃。
虽然野菜冻了不少,但家里几十口子人,也不够吃多久的。
父亲忙乎外面的事,母亲自然负担起家里开销的责任,一切都要精打细算,这个大家难当啊。
回到桌子,大家继续就着刚才的话题,夸赞母亲和满妹能干,父亲却不再言声,默默地吃着饭。
午饭后,父亲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把家里的大人们分成四组,其中女人分成两组,男人分成两组。
奶孩子的一组六个女人负责照看孩子、照看家里、做饭和喂牲口;另一组五个女人负责给猪、野羊和驯鹿打猪草、打草,晚上负责站岗,虽说已经有了城堡没有那么危险了,但时时的警惕是必要的,尤其是男人们都不在家的时候;父亲和大儿子、二儿子、小儿子四个人负责在附近找铁矿,其余的七个人负责打猎,给家里找食物。
父亲的这个决定没有跟大家商量,也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家也都异口同声同意了,因为他们知道,找矿,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没有铁器,这个家在这里难以维持,随时有可能站不住脚。
大伯父只是说了一句“你们这个组的人少了,要不再加一个人。”父亲说,没关系,你们打猎比我们辛苦,人多几个也会用得着的。
对狗和狼也作了分配,家里留九个狗狗和两个狼,打猎组带一个狼和五个狗,找矿组带两个狼和五个狗。
对留守家里的两个组也作了详细吩咐,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家里有人,只要人在家里,都要把石头城门关好,不得疏忽,人外出干活时,一定要多带狗和狼,并安排一个人专门警戒。
又交代了很多细细的工夫,尤其是孩子不舒服时千万不要急,用老人们传下来的法子治。说完这些交代,父亲这才放下心来。
做了两天准备,打猎组和找矿组第三天一早就出发了。
母亲和满妹以及所有的女人们站在城门楼子上,望着两队男人们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远处,她们的心思跟父亲带着孩子们第一次出门时的一样,期盼他们能给这个家带来一个崭新的未来,更盼着男人们平安回家。
打猎组向上次父亲和孩子们捉野猪的那条山沟进发,父亲带着孩子们踏着及膝的积雪,一步一滑地爬上家对面他们来时的山坡。
山坡上,草木萧疏,只有一些不太高的孤零零的巴茅草在寒风中随风摇曳,四处远望,白茫茫一片冰雪世界,哪里是出路啊。
在来到这个山顶的时候,父亲想起看见过远处有一片紫红色的山体。
沿着山脊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走到快中午的时候,穿过一片不太茂密的树林,他们看见前面背阳一面果然有一处紫色山体,山石不太陡峭,很多地方都有滑坡。
只是越往前走,感觉那紫色山体远离越远,父亲和孩子们有些不可思议,但想想也对,那紫色山体跟他们隔了整整一座山,山里的山看起来近,走起来可要半天呢,原来他们是叫山给开了一个玩笑。
父亲想起这个,不禁自失地一笑,但此时此刻,要想今天走到那紫色山脚是万万不可能了,目测下来至少还要半天才能走到。
父亲就决定在附近找地方过夜,孩子们也觉得今天只能这样了。
在附近找了约莫一袋烟功夫,没发现有什么石洞可以借用的,倒是发现了一个规则的石坑,石坑有一间房大小,处在一个斜坡上,像是什么工具在斜坡上向里切削出来的,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