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均枼同朱祐樘过来。这妇人瞬间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依旧跪地哭道:“柳夫人,柳相公,求求你们。帮帮我们母女,求求你们。”
这妇人唤朱祐樘柳相公,唤张均枼作柳夫人,是因朱祐樘每每出宫之时,皆化名为柳先开。
朱祐樘望见妇人跪着。便俯身亲自将她扶起来,言道:“你先起来。”
那为首的混混见张均枼美貌,竟出言调。戏,松开拽着那小姑娘的手,言道:“哟,哪家的小娘们儿这么俊俏,”说着又抬手欲要动手,一面又道:“叫哥哥仔细瞧瞧。”
朱祐樘闻言蹙眉,当即过来持手中扇子对准那只污手狠狠敲下去,斥道:“好大的狗胆!”
那为首的挨了打。自然不甘,一众小混混正要冲上来动手,却被他拦住,只见他伸手抹了抹下巴,不屑道:“谁家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上头有人!说出来吓死你,寿宁侯你知不知道!识相的赶紧滚!”
张均枼一个巴掌下去,“把你家侯爷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瞧瞧,他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朱祐樘听闻是张鹤龄,亦是愠怒不已,只是张均枼正训斥。他便未插手。
张鹤龄早听到张均枼的声音,出来一看果真是她,连忙转身欲要躲起来,张均枼却已见着他。斥道:“站住!”
这下张鹤龄确是跑不掉了,被张均枼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跪在店肆内堂求饶,一口一句“阿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张均枼却道:“你去锦衣卫衙门自首,阿姐便饶了你。”
“这不是要我蹲牢嘛!”
话音方落,朱祐樘站起身离开,张均枼便也跟着他回了宫去。
张鹤龄没辙,便只好去锦衣卫自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连张均枼也不愿饶他,更何况是朱祐樘!
其实张均枼心里头虽有气,却到底是护着些的,而今叫朱祐樘自己撞上,只怕不会轻饶他,她将张鹤龄关进锦衣卫狱,朱祐樘便不好再罚,这便也叫他免受皮肉之苦。
翌日朱祐樘看着似乎消气了,张均枼方才嘱咐牟斌,过两日便将张鹤龄放出来。
张均枼今日为讨好朱祐樘,亲自做了糕点带来乾清宫,这会儿朱祐樘尚在同朝中几位阁老议事,张均枼无意听着,只听闻他们几人似乎在商议将大明自开国以来历朝历代所累积的诸多官职制度汇编成书,此事并非朝堂之事,张均枼自然无心去听,便站在朱祐樘身后,静待他们几人商议完毕。
直至这几人走了,张均枼方才将那糕点端出来,本想着直接唤他食用,可想着倘若如此,只怕来意甚是明显,她便望着朱祐樘,笑着问道:“陛下方才同几位先生说了什么?”
朱祐樘亦是微微一笑,言道:“历朝历代累积下来的官职制度颇是杂乱,我便吩咐他们将这些制度编纂成书,将来也便后人考证。”
一语毕,张均枼也已将那些糕点尽数布在书案上,朱祐樘这便随手拿起尝了一块,而后赞道:“枼儿手艺不错,同我有的一拼。”
张均枼闻言并不接话,每每朱祐樘夸赞她,必定要将自己也赞上一番,对此张均枼自是早已习惯。
话音方落,殿外侍卫又进殿,望着朱祐樘与张均枼,躬身作揖,禀报道:“禀陛下,娘娘,司礼监秉笔提督萧敬求见。”
朱祐樘稍稍抬手,示意道:“宣吧。”
萧敬进殿,屈膝行礼,道:“奴婢叩见陛下,娘娘。”
朱祐樘这会儿正高兴着,便道:“起来吧,先生此来有何事?”
萧敬闻言不免一愣,又见张均枼在此,便更是怔怔。
这萧敬的来意,是因他昨日听了朱祐樘的吩咐,连同刑部与大理寺一起调查张鹤龄侵夺民业为庄田之事是否属实,如今他们三人已查证此事,这会儿萧敬手头上亦有证据,他自然前来禀报。
如今张均枼尚在乾清宫,按理说,朱祐樘若是避讳着她,本不该召见萧敬,可他却是早已将昨日之事抛诸脑后,而吩咐萧敬等人前去调查张鹤龄,那时也不过只是一时恼怒。
可萧敬哪知又知朱祐樘只是随口说说,他以为,朱祐樘故意要在张均枼面前提及暗查张鹤龄一事,以借此来警告张家莫要嚣张,他既然是这么想的,自然如实禀道:“奴婢昨日奉陛下口谕,联合刑部侍郎屠大人,与大理寺断丞一同调查寿宁侯侵夺民业为庄田一事是否属实,如今证据确凿,故来禀报。”
听闻萧敬如此说,朱祐樘方才想起昨日同萧敬说的那些气话,彼时却见张均枼已是脸色大变,他正想言语,却闻张均枼淡淡问道:“陛下昨日既然亲眼瞧见鹤龄枉法,为何还要派人去查他?”
朱祐樘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张均枼却已望向萧敬,斥道:“外边儿那些人没有证据,随意捏造尚且可以放纵,而今你们这些狗奴才竟也信了,莫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萧敬怔住,朱祐樘亦是随声附和,骂道:“一群废物!污蔑皇亲可知是死罪!还不快滚下去!”
见朱祐樘亦是开口训斥,萧敬自是没辙,无奈之下,仓皇应声逃窜出去。
朱祐樘见张均枼还气着,便唤道:“枼儿,我昨日只是随口与萧敬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