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派弟子在广场之上坐了整整一天,却没有丝毫困意,此刻正十分紧张,隐灵子将会如何处理这师徒二人。
元清极力想要将玄崆身死的罪责推到秋心头上,不管是与不是,他如今关心的并不是真相本身,而是菁芜观的名声。
只要在这三宗法会上,将秋心定义为罪人,那么整个天下都会知道,如此一来,玄崆偷练禁术的事情便不会被关注。
换言之,此刻若秋心只是被诸人压了下来,最后发现并不是凶手,那么不仅使玄崆偷练禁术的事情摆在首位,而且会令菁芜观颜面尽失。
这样的结果,元清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同样的,隐灵子也不想看到,自从落霞山事发,隐宗一直保持沉默,这样的态度也会为人不齿。
而此刻隐灵子更不想看到的是谷藏锋,此刻秋心挡在铁笼之前,拂逆之意甚浓,与一个后辈弟子争论如此长的时间,已经让他大失颜面。
如今再谈下去,不仅显不出他隐灵子宗主风度,而且还会让人讥讽他处事不果决,这时隐灵子火鉴灵器一竖。
“落霞山之事,自有各位掌门稍后讨论,不过卫州火鉴派之事,却是物证具在,难以狡辩,你以戴罪之身,阻拦与我,已是罪上加罪,还不快些让开。”
秋心心神一紧,自己废了这般口舌,还是未能让隐灵子心志稍动,只是说道,“你认为我有罪,我便是有罪,事实未清,真相未明,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正道么?”
隐灵子此生最恨,便是有人忤逆他,此前弥月死人已经体会过,纵然是同门师兄弟。也是毫不手软。
交手之中算以计谋,而且其心智坚定,异于常人,就连自己曾经的大师兄。都能狠心废去武功,割断舌头,打碎牙齿。
而秋心与他更无交集,而且更重要的事,秋心是尹施允的儿子。又怎能让他半点心软。
眼神清冷,与手中火鉴灵器构成鲜明之比,“你,让不让开?”
秋心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半点希望,再不说话,转身面向谷藏锋,对着隐灵子说道,“请将师父放下来,我二人一同赴死。”
隐灵子想着四周一看。立即有五名隐宗弟子走上石台,将固定在四角与上方的锁链打开,将谷藏锋放了下来。
接着又打开了谷藏锋颈间的枷锁,谷藏锋身体不断颤抖,甚为害怕,秋心目中两行热泪此刻再也压抑不住,流淌而下。
推开泰山弟子,将谷藏锋抱在怀中,正如幼时自己火毒发作时师父抱着自己一般,“师傅莫怕。徒儿不孝,让你受苦了。”
可是谷藏锋依旧蜷缩着,颤抖着,口中呜哝之语不清。秋心心痛至极,此刻师父却是连他也认不得了。
难以想象师父受了何等的折磨,此刻神智不清,骨瘦如柴,脖子上还有带过枷锁时深陷的血痕,而四肢之上的铁链。更让秋心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那锁链并非是戴在手腕脚踝处,而是通过钢刺,生生地钉在气血肉骨头中,每动一下,都会疼痛难忍。
此时伤口已经愈合,钢刺生生长在了他的身体之内,秋心将谷藏锋放在地上,言道,“世间之人欺我师徒,辱我师徒,如今还要教我束手待毙,于心何忍。”
谷藏锋此刻才安静下来,似乎听懂了秋心的安慰之语,秋心挺直了身子站好,脸上眼泪已经流干,“你妄为一宗之主,就算我师父做下何等恶事,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他如此折磨,你若真当他是凶手,一剑杀了便是,此举真是qín_shòu何异。”
隐灵子手中举起火鉴灵器,周身一片炽热,反观秋心身边,却落起了片片雪花,泰山之上刚下过雨,水汽湿润,此刻在秋心身边凝成雪花。
隐灵子见此瞳孔一缩,失言道,“剑意。”这是台下的诸派弟子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不知道所谓何事。
此刻也只有寥寥几人,此恍然失色,与隐灵子一般轻呼出声,“是剑意。”其中最为惊骇的就是天山派掌门田卅,青城派掌门权笙,以及沧澜派掌门李明轩。
他们都是世上用剑的大家,自然知道悟透剑意是何等的不易,何况秋心如此年纪,便已经达到这种程度。
说其是天纵之才也不为过,心中都生起惜才之心,可是三人都没有出言劝阻,而是慧冲方丈再次说话。
“老衲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隐灵子没有想到慧冲竟然会站出来为秋心求情,此刻人人都看得出来,经过一天,其中又有颤抖,隐灵子已经容不得任何人阻拦他。
可是出言者乃是慧冲方丈,论资历还比隐灵子高上许多,此刻慧冲方丈心中也是不安,不知自己此举,该是不该。
“此子心性质朴纯实,老衲相信他不会做下那等恶事,谷施主今时也神智不清,废人一个,你看这样可好,将他关押在须弥山上,由老衲看管,永世不下须弥山。”
秋心心中十分感激慧冲方丈,敢在此刻站出来,火鉴派之事虽是天下正道之事,但是逐渐演变为泰山家事,慧冲方丈也就成了外人。
可是有人心中此刻却恨透了慧冲,那便是元清,如果隐灵子出手,秋心不让开,自然是必死之局,如此一来,便顺其自然,成了凶手。
可是有了慧冲方丈阻拦,那便不一样了,隐灵子手中之剑不放下,静声道,“慧冲大师此言差矣,自古杀人偿命,从无区别对待,此刻若有我隐宗开了先河,万世后代又当如何评判?”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