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夕之所以惊讶,是因为盒子里面还有一个盒子,只是这个盒子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是什么呀?”见她惊讶的样子,同学们都好奇了。
柳云夕迎着一道道齐刷刷聚过来的目光,摇摇头。随后把那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拿出来,举起来晃了晃。
“哇,礼物,谁送的?”又是一阵惊呼。
“快打开。”欧阳雅雅叫。
柳云夕没有立即去开礼品盒,而是拿起外包装盒,仔细搜寻起来。可她翻来覆去,每一面都仔细看过,仍是找不出发件人的任何信息,只能从发件人地址上确定这是一个同城快递。
难道是乔以安?他搞什么?
柳云夕这样想着,开始拆礼品盒了,底下的几十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拆着,心里砰砰跳。终于拆开了,她看见了,那是一个鲜红的精致的首饰盒,她一颗心跳得更厉害了。
现在她小心地拿出那个首饰盒,同学们立马惊呼起来,就听李浩怪叫:“哇,不会是金项链?”
柳云夕白他一眼,深呼吸——然后小心地揭开了首饰盒的盖子。
天!一个金灿灿的手镯!小巧精致,太漂亮了!
柳云夕立马关了盒子,脸色绯红,呼吸急促。她连忙离开教室,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王书敏就跳出来跟她打招呼,眼睛盯着她手中的盒子,吓她一跳。
如果礼物是乔以安送的,这时,他应该会告诉她,无论用什么方式。所以,她快速点开电脑屏幕,看向右下角的qq头像,果然闪得热闹欢快,她连忙点开,一条条看下来,始终没有乔以安的头像,他并没有留言。
难道不是他?
柳云夕怔了一会,把首饰盒往抽屉里一放,重又回到班级。
此时,学生差不多到齐了。每个人的脸上不是兴奋就是倦意,总之,人是进了教室,可一颗心仍飘在教室外面,根本不在状态中。
还有几个人急急忙忙拿出作业本赶作业,刚才那个杨子坚自从柳云夕说要交作业后就没声了,安静得很,柳云夕看他时,他正埋头赶作业,手眼头并用,忙得不亦乐乎。柳云夕知道他根本是在抄作业,也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
这样的学生,要激起他的学习热情是非常艰难而且渺茫的。就像你妄想把一个五短三粗的人培养成一个舞蹈家一样艰难且不可思议。柳云夕相信最初走进校门的他绝不是今天的他,那时候的他应该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希望得到表扬,得到认可,也有着做一个优秀学生的渴望。但是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因素打击着他或者影响着他,让他一点一点地失望,一次一次地对自己说“你不行”,然后在心底埋下一颗“自卑”的种子,发芽、抽枝、长叶,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将他密密地罩住,罩在所有人的目光之外,他也就习惯了在人群之外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与归属感。
现在他还能按时上交作业,虽然是抄的,但也还能尽着一个学生的本分,这就够了。
柳云夕不知找他聊了多少次,他也不知给了柳云夕多少承诺和希望,但每一次都不能坚持,连一天都坚持不下来。
学习对于他来说,是极其痛苦的事情,教室就是他的监狱,老师就是他的狱警。这是他在唯一一篇周记里的话。
如果强行不许他抄作业,或者跟对待其他抄作业的同学一样罚他,他势必干脆不抄了,你又能拿他怎样呢?
暂且让他以这样的方式按时上交作业,这实为不得已中的选择了。
“思思,把后来的同学的语文作业收起来。”她对陈思思说。
陈思思立马起身行动了。
“其他科的作业在晚自习后全部上交,各课代表把没上交的名单交给我。”她接着说。
这些孩子,每次放完假回来,都很难马上收心,总要给点时间过渡。
第二天早上八点三十分,语文组赛课开始了。
廖爱民上完第一节,轮到宋小玥了。宋小玥在七(2)班上课,柳云夕在办公室里就听见教室里不时传来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声,气氛很好。这就是宋小玥的本事,她的课堂总是这么活泼热闹。
柳云夕正准备打开课件重温一下上课流程,袁雅竹的电话来了,叫她去校长办公室。
看一下时间,还很充裕,应该不会影响赛课,她回一句“马上到”,就起身迈开了步子。
还没进门,就看见袁雅竹沉着一张脸,柳云夕心里“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袁雅竹冷冷地看她一眼,说:“有人举报你受贿。”
柳云夕云里雾里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有一个礼物?”袁雅竹接着问。
快递?礼物?难道是昨天的那个快递?
“有没有?”袁雅竹追过来。
“——有,但是——”柳云夕不确定是不是昨天收到的那个快递,答得有些拖拉。
“里面是什么?”
“一个——金手镯。”尽管有些不确定,她还是说了。目前为止,她确实不知道那个手镯是谁寄来的。
“对,就是一个金手镯。你一个老师,怎么能收家长如此贵重的礼物?光华学校的制度你不清楚吗?”袁雅竹凌厉地看着她,声音冷冽。
此时的柳云夕彻底傻了,莫名其妙的一个快递,怎么就成了受贿呢?再给她一个脑袋,她也转不过来,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