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校长既有人证,又有物证,看来柳老师受贿已成事实,我同意按照光华的制度对她进行处罚。”乔以安终于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只是这里有一个手机号码,正是寄礼物给柳老师的那人的电话,麻烦袁校长拨拨看,让大家一起见证柳老师受贿的事实。”
乔以安话音一落,十几双眼睛刷地一下都转向袁雅竹。
“不用了,我这有电话,我现在就拨。”袁雅竹拿出手机,翻起电话来。
“这个电话才是寄件人的电话,他的话更有说服力,不是吗?”乔以安举起一张小卡片,紧盯着袁雅竹。
袁雅竹停止搜电话的动作,抬头看着他,一脸的狐疑,几秒后她说:“就打你这个电话。”
袁雅竹接过卡片,在众目睽睽下,按下座机免提键,然后一个个数字输进去。办公室一下安静下来,彼此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突然,座机传来电话接通的铃音,每个人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电话,气氛更为肃穆寂静。铃音响了三声之后,袁雅竹幽雅地按下接听键。
“喂,谁呀?”一个男声响起,有些粗鲁。
袁雅竹轻皱一下眉头,回道:“你好!我是光华学校校长——”
“哦,光华学校啊,我没寄过什么东西给老师,我还没结婚呢,哪有孩子在光华读书。”对方马上打断袁雅竹,语调有些不耐烦。
袁雅竹正想开口,“嘟嘟嘟”,电话断了。
这下办公室炸开了,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巨浪。每个人都在惊讶中议论,在议论中惊讶。
袁雅竹自己也混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主任,你怎么就确定这个电话是寄件人的呢?”良久,袁雅竹好像找到了破绽,问乔以安。
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等待乔以安的答案。
乔以安微笑着站起来,拿起手机,走到袁雅竹身边,把手机递给她。“袁校长,这个证据能作为答案吗?”
那是乔以安拍下来的圆通的物流单据。
袁雅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化了很多次,就像一场变脸表演,让在座的每一个人大开眼界。
最后,她集中表现出惊讶与疑惑。“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柳老师昨天收到的东西,今天就有人举报,怎么回事,大家想得明白吗?”乔以安问。
“诬陷,这是诬陷,有人蓄意诬陷柳老师。”陆副校气愤地说。
“哪有这么无聊愚蠢的人,花这么大代价诬陷一个人,脑残啊?”后勤部总务主任说。
“这个人是不是脑残,有什么目的,再请袁校长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乔以安盯着袁雅竹说。“不知道袁校长准备把手镯归还给哪位家长呢?”
袁雅竹被他一问,愣在那里,竟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个手镯是谁送的,只是接到电话说柳云夕收了家长的贿赂,手镯到底要归还给谁,她没目标,只一心想着借此事先辞掉柳云夕。
“这件事情有待调查再做决定,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各部门要切实做好期末相关工作,不得有任何纰漏。散会。”袁雅竹略一思索,便宣布散会。
“等等,等等。”乔以安站起来,示意已经起身的各位领导坐下。“受贿事件一时不能定论,那柳老师被取消赛课一事是不是该有个交代呢?”
陆副校正要接上乔以安的话,被袁阿雅竹挡住了,“她赛课时间已过,具体怎么操作,由陆副校安排。散会。”
乔以安与陆副校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一出校长办公室,乔以安就给柳云夕发了个信息:好好准备赛课,时间听陆副校通知。
柳云夕正在办公室修改校刊征文,看见乔以安的信息,心情大好,马上回他:不用写检查了?
“写检查?你有打算写吗?柳老师?”乔以安三个问号回过来,一张嗔怒的脸就浮现在柳云夕面前。
她还真没打算写,什么受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上次作弊事件,因为宋绍荣,她稀里糊涂没追究,等于默认,这次她坚决不会含糊,再给自己抹黑。
所以当听乔以安说她可以继续赛课了,她心情大好,并不是因为能够赛课,去争得荣誉和利益,而是那顶肮脏的帽子终于摘下来了。
但是才一会功夫,她又好奇起来,很想知道事情真相。于是她又给乔以安发了个信息,这次不忘带上感谢:谢谢乔主任,还要麻烦乔主任告诉我真相!
乔主任很快回了她:真相就是你是清白的纯洁的无暇的,其他有待调查,好好准备赛课!柳老师。
赛课早都准备好了,不紧张。
柳云夕继续修改征文。
“云夕姐姐,那个金手镯怎么回事啊?”上完课回来的韦舒见到她,立即凑近悄声问她。
“你也知道了?消息挺灵通嘛。”柳云夕看她一眼,调侃道。
“谁不知道?早都传开了。”韦舒说着话,眼睛瞟向王书敏的位置,恨恨的样子。
“来,吃草莓,刚摘的,还带着泥土的香味呢。”柳云夕食指放到嘴边,轻嘘一下,从柜子里拿出草莓,放到她面前。
“你跑出去,居然去摘草莓了?”韦舒眼睛瞪得比草莓还大,“还以为你躲到哪个角落痛哭去了呢。”
“快吃。”柳云夕挑一颗最大的草莓,塞进她嘴里,“把嘴巴塞住。”
“嗯嗯,肯定是和他一起去的。”韦舒含着草莓,照样有本事说话,偏偏不依不饶,道破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