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锋内敛,赵东升一阵虚脱险些栽倒。眼角一撇,谁知那李翻山又扑了上来。
八棱金锤泛着点点光晕横胸呼啸,若要被这砸上,定是骨酥脏碎。眼前之急,无论如何也要抵挡下来,心中不敢有丝毫大意,紧咬着牙关有气无力的抬起了杀猪刀。
“铛……”
一声脆响,赵东升顿时被击出两丈倒飞在地。只觉得两臂发麻,虎口生疼,胸前一阵翻滚,差点就要喷出血来。
见情况不对,施月娥飞身而至,将他护在身后。宽大的钗头向前猛的一扫,几道呲鸣白芒电闪而去。
赵东升已是连战两人,一时间根本无力再做抵抗。施月娥见那李翻山如此无赖,怒道:“你这泼皮,出尔反尔。输了不认账,反倒打起了车轮战。”
金锤飞舞迎向道道白芒,与之碰触的一刹那,李翻山猛的一抖,全身瞬间酸麻。心中不由大惊这白芒古怪,同时不敢再抗,连连躲过其余几道。
见他吃了瘪,司马天鹤只笑他不知这紫金钗蹊跷。正笑时,忽见远处房脊上坐有一人。众人只顾眼前打斗,却是忽略了身外之情,心道犯了兵家大忌,实乃不该。
四目相对,那人见他望来,脸上阴邪一笑。接着腾身而起,只几个闪烁便到了这边连墙屋檐之上。
突兀的冒出一人,众人全都抬了头齐齐望去。只见他黑襟白袍,瘦骨嶙峋,背后负一五尺大笔,毫毛油光发亮很是奇特。翘着二郎腿侧身半躺在屋檐上,不大的小眼睛里透着狠辣之色。
“嘿嘿,看我作何,你们继续。”尖细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配上一副阴邪的笑脸,直教人心里发毛。
“他奶奶的,将我这越岭寨当什么了,赶紧给我滚下来。”李翻山本就生火,又看他这副模样,心中大感不快。
那人却也不气,依旧阴笑满面,嘴里道:“嗞嗞嗞……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你那梁上所挂画卷,真是不堪入目,不如毁了罢。”说着,手作成刀,挥了过去。
一道乌光飞闪即逝,还未等李翻山赶去护住,画卷就被一分为二。
望着地上两截,李翻山心中疼惜。他一眼便看上此画,对之更是爱不释手。还未等仔细观摩,就给这样毁了,顿时火冒三丈。紧了紧手里的金锤,斜指嚷道:“你自寻死路,可怨不得我。”
刚要跃出,却听屋檐那人道:“莫急莫急,我再另送你一幅更好的便是了。”
李翻山松下金锤,不明他此话何意。
那人摸向腰间,抽出一两尺宽画卷,起手一抛将其展开。纸面之上空空如也,洁白一片。
众人抬头看去,不由双眉紧皱。又见他祭出背后大笔,手中旋飞舞动,在空白画卷上点划几下。挥毫间,竟是不必蘸墨,却又沾纸即黑。
画卷反过,众人瞠目结舌,一阵唏嘘。本以为他会现作现卖,谁曾想其上乱七八糟,只有几道淋漓的墨汁赫然醒目。若说李翻山是奇才,那他便是奇才中的奇才……
望着房下不屑的样子,他阴冷一笑,横起手中大笔拦腰拍上画卷。
司马天鹤大惊失色,顿时吼道:“小心!”
画卷一震,道道黑墨飞离而出,“嗖嗖嗖”地射向众人。
黑墨铺天盖地如利箭般压来,击碎了草木,洞穿了石柱,劲道之大不可比拟。所过之处横尸遍地,蓬起团团血雾。
司马天鹤护上赵东升,挥剑阵阵抵挡,施月娥也是将手中紫金钗舞成了片片光墙。黑墨密集,眼看就要再挡不住。
佛光撑起,一百零八粒珠子段段相连,结成一面丈高珠盾挡在三人身前。圆证径直走来,“阿弥陀佛。”
施月娥大喜过望,喘声道:“多谢圆证师兄。”
望着圆证从容的面庞,司马天鹤暗声称赞。想不到他如此淡定,修为更是比自己高上许多,不自觉的又对须弥寺高看了几分。
珠盾上泛着浓浓的金色佛光,被黑墨打的砰砰作响阵阵摇晃。可任它怎样拍打,珠盾却始终不破。
漫天激密而射,防不胜防。李翻山苦苦支撑,身上多处已被鲜血染红。一不留神,黑墨击上后背穿胸透骨,本就狼狈的他顿时栽倒在地。接连又被几道打上双腿,两团血雾带起碎骨蓬飞而出。一声惨叫后,顾不得难忍的剧痛,金锤脱手而出砸上地面。
“咚~”
碎石碎土高高扬起,一道尺厚土墙立在身前。
土墙看似坚实,哪里抵得住这来势汹汹的黑墨。几道过后,就已崩碎瓦解。李翻山双腿已去,再是动弹不得。浑身解数皆以用尽,只能绝望的瞪着两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圆证望向前方,浮起珠盾踏步走去。赵东升三人不明他此做为何,只能紧紧跟上。
黑墨渐渐稀疏,打在金色佛光上的力道也小了许多。
“噔~”
珠盾猛的砸在李翻山身前,狼藉的地面一阵晃荡。
看着圆证安详的神色,李翻山吃惊不解。对方赶来竟是连同将自己护下,顿时免了那惨死寨中魂归鬼录之苦。
施月娥略有不满,只道:“这种小人竟也轮得圆证师兄慈心普渡?”
“阿弥陀佛……”圆证合了双手,沉声道:“本源自性佛齐修,迷悟岂拘先后。悟则刹那成佛,迷则万劫流。此人不过一时为五阴重云覆,如瓶内灯光,不能显现。普渡众生乃我佛门己任,小僧怎能置之不理。”
听后,施月娥嘟起小嘴,不以为然。
一阵余波后,黑墨尽数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