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着,司马天鹤双眉越皱越紧,心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佛门中人却在此教唆我道家弟子……”
“圆证师兄,佛大道大?”
圆证饱含深意的望了一眼,知他心中所虑,瓮声道:“自性平等,无有大小。”
“僧高道高?”司马天鹤咄咄道。
“直心是道,无有高低。”
司马天鹤心中更是不耐,既然无大小之别,又无高低之分,他却如此教唆,岂不是贬低了朝天门教导无方。随即道:“道家依一生二,二生四,四生无穷为法理;依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达天人合一为证悟,成仙与天地同寿。不知佛家可有?”
赵东升瞧瞧这个,望望那个,不知两人为何斗起嘴来。
此时,圆证也不退让,只道:“佛门依自然又空自然,依因缘又空因缘为法理;见世间空、苦、无常,知诸法无我,觉不生不灭为证悟,修出三界永享极乐,天地劫坏而寿不灭。”
各有各的一套,赵东升怕两人一言不合再打起来,不由得戳了下司马天鹤。怎么说这也是须弥寺,不免担心起来。万一惹了众怒,一群和尚将自己二人围起来,那可怎么办……
哪料他无动由衷,似若不觉。“佛门证道不离菩提树,不知这菩提树所在何处?”
“阿弥陀佛……心为菩提树,离心为菩提。”圆证两手一合,施了一礼,示意他不必再讲。
司马天鹤也是识趣,再讲难免伤了两家和气,转笑道:“本意来贵寺拜访,怎又论起法理来了,还望圆证师兄多多担待。”
圆证再次施礼,道:“无妨无妨。”接着又将二人向院内引去。
一边走着,赵东升想起两人的对话,心道:“有什么分别呢?天地容万物,万物本归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来到院内,只见香烟缭绕,大和尚一千五百,小和尚不计其数,好一派普渡众生之势。院墙低耸,白漆青瓦,其上六个大字“南无阿弥陀佛”。
“小僧先去安排住处,两位师弟不妨走动走动四处看看,待安排妥当便来通知两位。”寺内的大部分事务都由圆证掌管,安排住处倒是不难。
两人接连拱手道:“那多多劳烦圆证师兄了。”
院内逛了片刻,圆证将二人安排在了僧房,而且是两间。寺内大部分弟子都是三人或者四人一间,看二人是远道来客不便怠慢,随即先让几个弟子挤一挤,这才腾出两间空房。
僧房内,一个大大的“禅”字写在靠近床铺的墙面上,还画了一个大圆将字圈了起来。后院倒也清净,少了那些叽里呱啦的诵经声。赵东升一头倒在床铺上,不由得想起了施月娥,心道:“师姐却是先回去了,若不然也能逛逛这须弥寺。”想着想着,右手抚在了脸上,只能一阵苦笑。
傍晚时分,圆证叫了二人用饭,同时又道觉空大师如今不在寺中,改日回来再作一叙。
寺院内都是素食,没有一点荤腥,只苦了爱吃肉的两人。顿觉口中无味,平时四五个馒头的饭量,如今只吃了两个。
水足饭饱,赵东升回了僧房修炼起来。之前一行,困扰他多日的膻中穴总算解了,杀猪刀也由两红弧变作了三红弧。
小周天运起,真气撑满经脉快速运转。缕缕轻烟从全身各个毛孔涌出,体内一股温热的感觉,骨骼筋肉贪婪的吮吸着道道真气。
调养了几个时辰,赵东升长出一口气,决定舒活舒活筋骨。只顾闷头苦练,不劳逸结合是没有好处的。
起身开了房门,外面天色已黑。望着幽静的院子,不由想起了桐木山。
“出来已是许久了,不知师父他可否还好,身子是否康健。羽儿师姐又在做些什么……”赵东升自言自语,泛起了思乡之情。
“东升师弟。”
听着呼喊,只见司马天鹤走了过来,或许也是一时憋闷出来散散心。
“天鹤师兄。”
望着他似有所思的模样,司马天鹤打笑道:“师弟有何烦心事,莫非是思念起了哪位看好的姑娘。”
赵东升一阵哑然,随即道:“师兄说笑了,哪有什么姑娘让我思念,只是想起了桐木山。”
司马天鹤两手抱着臂膀,望了望地上的落叶,缓缓道:“待回了门中,你挑个时日回去看看便是了。”一声话语后,望向幽静的院子,仿佛有什么心事缠绕着他。
两人各有所思,沉默了一阵后,司马天鹤掏向衣襟,拿出一个小玉瓶递了过来。“师弟,此次出行就到这里。如今它已无用,你好生收着罢。”
小玉瓶内是天玄真人给的三清丹,赵东升是知道的。虽说不再前行便用不上了,可它无比珍贵,如今交给自己却是使不得。
“还由师兄收着罢,回到门中也好交给掌门师伯。”
看他傻里傻气的样子,司马天鹤忍不住道:“如此大的便宜你还不接,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掌门师伯若要问起来如何是好……”
“你只管收着,我修为比你高很多,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也是用不上。掌门师伯问起我来,大不了就说让魔教妖人给抢走了。”他已是将回去后的瞎话都编排好了。
“这……”赵东升吱吱呜呜,心中只觉不妥。
司马天鹤不再多言,一把将小玉瓶塞进了他的怀里,转身道:“你好生收着,以备不测。回屋,睡觉!”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僧房。
次日一早,只听外面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