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敞开了,秦厉朝院内看去,登时愣住。
先映入眼睛的是一位白须老者,老者年龄在七十岁上下,最显著的是老者的眼睛很有光泽。不过老者的腿脚可能不方便了,他此时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就在寒风中那样冷冷的坐着。一双分外精亮的眼睛看着秦厉,看的秦厉说不上来的心中一颤。
在老者身前是一个小小的火炉,火炉中炉火正旺。老者一手端着酒壶,一手轻轻抚摸着一个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的下巴。
那女子穿的分外简陋,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有的地方显然早已露出了破败肮脏的棉絮。她战战兢兢的站在老者跟前,任凭老者那鸡爪一样的手在她脸上抚摸着。
女子是一张清秀的脸颊,毕竟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秦厉一眼便是看出这个女子只要稍加打扮便是一个美人坯子。然而可能是家中贫寒,没有条件打扮。
此时女子的一张脸早已红的紫,她应该是个矜持的女人。
在老者身后,齐刷刷站着六七百人。这些人手里都举着兵器,兵器各种各样,各自不同。但都是一样的光亮闪闪,有些杀气。他们的眼睛此时正盯在那秀气的女子身上,盯在那老者身上。见秦厉等人出现了,他们明显是在短暂的混乱后便是镇定了下来。
没有老者的命令,他们将毫无动作。
黄天毕竟是打探消息的老手,这时候急忙凑到了秦厉身边低声道,“老大,此人叫李良,是河间府的大豪强。他原来是个卖肉的,因为善于做生意,而且又心狠手辣,逐渐积累了很大的财富。家业大了便是在府衙中寻到了一个靠山,叫吴桂芳。有了吴桂芳这个靠山,这李良更是肆无忌惮了,这几年里他在河间府兼并的田地有千亩之多。
收下的家奴和打手也有大几百人。对于那些身体瘦弱的百姓,他干脆只是强买了他们的田地,随后便是把百姓们赶出河间府,让他们成了地道的流民。
再有,这老家伙别看岁数有些大了,但花心不小,最是喜欢年轻女子。尤其是贫苦百姓或是家奴中的女子,他只要是看上眼了,那是必须要弄到手的。
哼!这家伙名叫李良,其实应该叫李坏的,不对,他应该是比李坏还要坏,干脆就叫李太坏吧!”
乖乖隆地咚!黄天跟着秦厉久了,说起话来也有些逗了。秦厉听了这李太坏之名,也是忍不住一阵轻笑。
随后秦厉面孔一板,两只虎眼朝李良冷冷的看了一下,沉声道,“李太坏,你的作为本官早已听说,今日本官来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命令你解散所有的家奴和打手,把抢夺来的田地全部归还给百姓。你以后大可以在河间府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富家翁,本官就不计较你以前的恶行了。
李太坏,不知你可否听劝?”
李良虽然表面上在抚摸着那清秀的女子,实则在秦厉刚刚踏进大门的那一刻,他的一双精亮的眼睛便是盯在了秦厉身上。昨天晚上其实就听说了秦厉要对整个河间府的豪强下手了。怎么办,以前的知府他从来没怕过,难道这次就怕了这个叫秦厉的崽子么?
自然不会,要知道此时的李良是家大业大哩。
“秦厉,好你个不知道好歹的知府,难道你以为这整个河间都是你秦厉的吗?我李良是个地主,可那田地都是我一分一分的慢慢收拢的。你让我全部交给百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秦厉,难道你吃错药了吗?我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别人呀?真是无理取闹,识趣儿的赶紧滚出去,老夫不和你一般见识,哼!若是执迷不悟,想在老夫府上撒野的话,老夫就是答应了,老夫手下的这些人也是断不会答应的。”李良虽然老了,但说话中气十足,很是稳重。
他这样一说,秦厉倒是不恼火了。秦厉看出这李良是早已料定自己会登门的。他这时候这样干明显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呐、一个小小的豪强凭着手下有个千八百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也太自不量力吧?
秦厉稍稍沉思,两只虎目突然精光四射,迅闪过一丝恶毒。与此同时他手里的风火游龙棍便是朝李良当头砸下。
李良别看年轻时候是个卖肉的,但也是练习过几年武艺的。只不过此时腿脚不便无法躲闪秦厉的棍子而已。
在李良想来,自己手下有这么多人,秦厉是断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的。李良甚至想,在秦厉看到自己这样充分准备后,秦厉八成会对自己很是尊敬,秦厉会知难而退呐。
今天看来是大意了。
李良如是想到。
大意了,就要改正,以后应该小心应对才对。可秦厉哪里会给这老家伙机会呀,风火游龙棍几乎只是轻轻的一砸,李良的那颗白头便是脑浆奔流。
死了,李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这秦厉下手也太狠太黑了吧,再怎么说李良也是个七十岁的老者了。对一个七十岁的老者这样恶毒,秦厉这人简直就是恶魔呐。
“老爹,你死的好惨呀!”两个声音同时从李良身后响起,随后便是从人群中飞奔出两个壮汉。每一个壮汉手里是一把鬼头刀。两人宛若是凶神恶煞一样。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的鬼头刀直接对准了秦厉。
秦厉冷冷的看着,料定他们是李良的儿子了。死一个是死,死两个仍然是死,反正这河间府的豪强是必须要全部干掉的。既然不能和平解决,那适当流点儿血对大家也是一个震慑嘛。
刚